目前分類:不良少年日記 (278)

瀏覽方式: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
天氣非常晴朗,今天要騎機車回宜蘭,
心裡很興奮,一方面是從來沒有用機車騎過北宜公路,
一方面是可以離開人煙塵囂的都市,
自從雪山隧道開通之後,北宜公路變成一條生態系綠色公路,
像是一條人煙稀少,被遺忘的產業道路,
除了偶爾幾輛汽車之外,幾乎都是星期假日的自行車隊,
路上又是樹蔭,又是蟬鳴,又是小溪,
山上的天氣一點也不炎熱,反而涼爽地要命。
空氣又非常新鮮,真的是很舒服的一趟路程。
在坪林經過那些小溪的時候,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下去野溪游泳。

途中經過石碇鄉的雲海國小,忍不住停下來參觀了一下,
想不到門口那層階梯又高又長,爬得我腿都酸了,
教室外頭有山,有雲海,有樹蔭,有蟬鳴,在這裡唸書是很幸福的事,
如果我有小孩,我才不會讓他們在心胸狹隘的弱智都市小學上課呢。
這裡採取開放學區制,據說有一對住在三重的姊妹每天通車來這裡唸書,真是非常有遠見的爸媽。
在這裡不斷聽到像海浪聲洶湧而來的蟬聲,真的是非常非常夏天。

途經坪林,前面突然出現了一輛時速二十公里的車子,還亂丟平版衛生紙到窗外,
我感到相當生氣,正想上前去質問,騎到他們面前往車窗內一探,發現是兩個赤裸著上身的白種男性,
兩人還一派悠哉地跟我比著勝利手勢,我回他們一個中指,就「咻」地加速往前衝了,
後來發現這樣的行為還真台客。

數十分鐘後,這兩個老外不知不覺又出現在我身旁,那個駕駛用標準的中文問我:
「你剛剛為什麼要對我們比中指?」幹,是來挑釁的嗎?
「因為你們亂丟垃圾啊」我假裝冷靜地回答。
「喔,真對不起,我們是要你先過」哇咧,竟然這麼有禮貌。
「Oh...I thought you guys were drunk or something.」我說。
「你騎車會口渴嗎,要不要喝水?」這是以德報冤嗎?
「不會,謝謝」我心頭一驚,連忙拒絕。
「So where are you going?」他又變成英文問我。
「I'm going home, 宜蘭」
「We're going to 大溪,you wanna join us?」呃……
離開之前他又對我說「Drive Slowly, man!」,
天啊,我對他比中指,他不但跟我道歉,問我會不會口渴,現在還要我騎慢一點,
我從來沒遇過這麼善良的外國人。
不過現在才發現原來比中指是世界共通的語言。


回到宜蘭市區,陽光真是大,
在紅綠燈前停下來等待時,我只感覺夾腳拖鞋快要被烤焦了。
回到家老媽看見我說:「你把自己曬那麼黑幹嘛?」
一會兒我又趁著美好的晴朗天氣騎著七十歲老爺車出門了。
剛騎著弟弟的年輕機車回宜蘭,現在改騎著我的老爺金旺,相較之下更感受到它的蒼老。
引擎非常吃力地發動著,讓我也催油催地很心疼,像是騎在自己的阿公背上一樣。

在冬山鄉的省道旁遇見一棟廢墟工廠,
像是找到寶物般躡手躡腳地進去探險拍照,
頹廢到了極點,人去樓空的寂蓼感,果然是一座甜美的廢墟,
某個角落還圍著還有「事故現場請勿進入」的警告布條,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為什麼我總覺得目前為止今年曬過的太陽比當兵那年還要多,
去年好像很少經歷過像這樣每天鮮烈如比的太陽,
原來去年的我總是半夜在海邊埋伏等日出,天亮才上床睡覺,
白天通常都在海巡冷氣房裡睡覺或作春夢,要不然就是躲在辦公室上網或卡哨。

中午和編輯部大夥們一起去復興南路的某個巷子吃博多拉麵,
裡頭的裝潢不錯很用心走懷舊路線,座位是觸感很舒服的塌塌米,
牆上有一些老舊國片的海報:戀戀風塵,悲情城市,庭院深深…
點了味增炸雞塊拉麵,還蠻好吃的,可惜應該附冰茶而不是白開水,
奇怪的是雖然吃一頓午餐就要一百三十元,我眼睛眨都沒眨,越來越台北人了。

話說《戀戀風塵》最後幾個鏡頭還真讓我有醍醐灌頂的頓悟感,
李天祿看似無所事事地望著天,然後一切人生境遇都雲淡風清……
夏天到了,又到了適合看侯孝賢老電影的季節了。

下午某段時間我很明顯地歪著頭在電腦桌前面打瞌睡,
除此之外,今天我很認真地把九月號的Basic趕一點進度,發現只要認真的話,
我其實是個很棒很有效率的員工,號稱編輯部的進度王和救火隊,
預計可以在七月十五號之前把所有九月號內容完成,
可惜我就是從來就不夠自律,沒有給自己壓力,
所以到現在也沒有變成什麼鑽石,只是個長滿青苔的石頭罷了。

辛苦工作之餘當然也必須多時間在電腦前作自己的事才是慰勞,
例如搜尋奇摩拍賣有什麼好看的海灘鞋或衝浪風T恤,
發現有一個賣家的門市就在信義路二段,於是下班就趕緊繞過去買巴西海灘鞋。

我才發現我的天真,因為海灘鞋不如想像中那麼好買,款式太多了很難選,
看起來很有趣的衝浪或花草圖案穿在腳上往往不耐看,還是基本款最經典持久。
結果我買了兩雙很有質感也非常好穿又很便宜還是巴西進口的海灘鞋。

晚上回到家在電視機前面享受一下晚上不必上課的久違的悠閒,
洗完澡又趕快衝出去公館的海邊的卡夫卡,十點半竟然還有約會,
在卡夫卡樓下就聽到地下室的河岸流言傳來陣陣鼓聲和音樂,
那種青春爽快的口感已經傳染到我的耳朵了,讓我忍不住也想跳進去那個氣氛中。

海邊的卡夫卡還是和以前一樣寬敞爽朗,
沒有普通咖啡館裡自以為是的店員所給人的壓迫感,
在等他們兩人來之前我一個人坐在桌前翻翻雜誌,
好像在這裡不管看任何書例如法文課本、無聊的職場雜誌或藝術報導都會產生一些新的感想
假如這裡的食物再大眾化一點我大概每天都會來這裡報到,
這裡的廁所好舒服,好想要自己弄一個這樣舒適的廁所,
學自己貼磁磚DIY,佈置家居,不過當這樣的佈置達人好像很難,比念研究所還難。

見到從美國回來的小潘,美國好像把他榨乾了一樣,
他整個人變得更小隻了,這樣的亞洲比例在美國根本就是國中生嘛。
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剛上完體育課或者職業是搞劇團的建和,
本來想給他們看「迪化街男孩」的片段,請他們給我一點拍片的建議,
可是DV偏偏又沒電了,人生真的有夠雞巴。

迪化街男孩消失了,打了好幾通電話都完全聯絡不到人,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每天睜開眼睛天氣都好到不行,
陽光幾乎鮮豔到某種不朽,令人會心痛的程度,
例如今天的天氣晴朗無雲,讓人很想要請假去度假,山裡或是海邊都可以。

最近有一些女生跟我要MSN或部落格,或是找我去看電影,這樣算是人氣很旺嗎?
可是我每天搭電梯時,都覺得鏡子裡的我毫無吸引力,醜陋無比,
尤其最近又剪了一個俗頭,覺得自己醜得要命。

六月份我請假太多了,
又是去參加國家考試,又是陪日本人玩,又是賴床遲到,
所以薪水扣來扣去,頓時少了三千多元。

從公司的窗戶外窺探到傍晚的夕陽似乎漾著某種雋永的光暈,
於是我爬到公司的頂樓12F想要去瞧瞧,才發現那是個私人陽台,
是誰這麼鴨霸啊?就憑他住在高樓大廈的頂樓,就有權利把屬於大家的頂樓化為私人?
害我不敢在上面久待,怕有人過來跟我說:「這頂樓是我的!」……

每次看夕陽都像是生下來第一次見到那樣感動,
這世界有一個大家都沒發現的秘密,那就是:
就算再怎麼普通沒特色不快樂的日子,每天都會有長得不太一樣的美好日出和夕陽。

夕陽躲在摩天大樓的背後,天空安靜地慢慢暗下來,變成非常安靜的淺藍色
信義路上車子跑來跑去,在都市的車聲嘈雜中,其實有一大群蟬聲被淹沒了。
可是在頂樓聽,非常明顯。

黃昏時候,真希望自己身處鄉下。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這個禮拜下班後都不需要去哪裡上課,
所以抱著很輕鬆的心情,從容不迫地吃晚飯,
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作的事情也可以馬上完成,
去唐山和誠品作功課,看最近又出了哪些新書,結果站著看書看到脖子酸。

在誠品看到某個比我小一歲的少男偶像出的衝浪書,
雖然照片拍得很美,圖片中的世界很令人嚮往,
衝浪的人看起來都是這麼的健康自然幸福快樂沒有煩惱,還有無懈可擊的笑容和膚色,
但我知道美麗的照片背後有某些看不見的東西都是假的。
也瞭解這些書背後都有一些不具名的編輯幫忙改稿,有時甚至直接代筆……

在羅斯福路的巷道看見塗鴉藝術家bbrother的作品,
作品旁邊不但簽名上面還大剌剌地寫著他的email,
我很佩服這樣生猛有力直接對抗社會權威擁有強力發話筒的大屌藝術家,
哪像我永遠只能作沒有影響力只會躲在角落小靠北的軟趴趴藝術家。

昨天我在永和的某個角落,發現了中壢的新民老牌牛肉麵,
令人懷念的中壢的味道。

夏天飲料喝得很凶,買到難喝的飲料時就會很幹,
家裡的冰箱全都是我喝一半喝不完或者很難喝的飲料,真糟糕。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早上睜開眼睛面對著新的一天卻毫無力氣,
騎機車前往公司途中,我努力想著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或者值得讓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沒有理想,沒有信仰,沒有值得期待的事情在眼前,
加上最近都是一些令人幻滅的事情,覺得越活越沒有力氣。

下班時間一到,馬上打卡走人,完全不會想要多奉獻給公司多一分鐘。
每天如果多上班十分鐘,一個月就多上班五小時,多麼可怕!
如果有推倒資本主義的模範員工,我現在應該就是模範生。

晚上上法文課時累到睡著了,我目前的人生到底有多麼地累,我也不知道。
我突然發現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把法文學好,法文文法比人類糾纏不清的感情還要複雜。

前天晚上,我不小心發現七星牌香菸男孩………。
我永遠不會知道他這麼做心裡真正的動機和原因是什麼,所以只有自己揣測,
這四十八小時之內,反覆在心裡找了許多答案和意義和詮釋,
像是面對一部擁有開放結局的電影,結局怎麼想怎麼不同。

我所能想到最正常也最大眾化的詮釋就是:
他想把我從記憶中抹除,不想再面對我了。
那麼我也尊重他的決定,並且一點也不會恨他,希望他繼續當個好男孩,
抽他的七星牌香菸,喝他的維士比,繼續和他那借錢不還的朋友在一起。
無論何時經過〇〇路四段的時候我還是會加倍地想念他……

我看我需要去忘情診所掛號,徹底地忘掉所有和他的回憶,
時間都過這麼久了,事到如今我還是常常地懷念著他:
他的聲音、他的觸感、他的嘴唇、他的乳頭、他的陰毛…
這樣不太好,以後我會把別人的身體當作是是他的身體。

如果可以好好地哭一場,然後隔天好好活下去就沒事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眼淚,日子還是照常地過。
好像從來沒有事情發生一樣。

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因為我不知道可以告訴誰,誰都不適合,
這不是一個五分鐘就可以講完的煩惱,也不是誰都會懂。
只是下次喝醉酒的時候我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來然後會痛地要命。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又到了每個月公司固定開常會的時候,
雖然內容也沒有無聊到哪裡去,但總是覺得很難捱,
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也很難裝出很專心聽的樣子,因為我是個爛演員,
看著同事:有人發呆,有人表情嚴肅,每個人都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有些人拿起筆假裝作筆記(卻在紙上寫些毫不相干的五四三),
如果這時候可以聽到每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那一定會很有趣。
大家從小到大在訓練無聊的教育體制下長大,對於無聊的容忍度都相當高,
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在忍耐,也從來沒有人忍不下去奪門而出,從來沒有,
除非神經病。

每次開會我都會思考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
這種聽董事長談「如何追求公司最大利益?」的商業職場會議比較無聊,
還是軍中那種聽肩膀上全是星星的軍官天南地北訓話比較無聊?

嗯,很困難的問題,好像兩者之間無聊的本質不太一樣……
有時候我反而覺得軍中還比較有趣一點,至少我可以像一個世故又憤怒的囚犯,
用很叛逆很激進的姿態去對抗這些訓話,嘲笑他們的男性沙文迂腐。

可是現在站在公司那間狹小的會議室(腳有點酸,幾乎隨時就要跌倒的狀態),
我卻笑不出來,也不想批評什麼,
這個權威沒對我造成威脅,不爽隨時就可以走人,
上司無法用階級壓我,同事沒人會羞辱我,表現不好不會有學長把我叫過去反省。
大家都是相近如賓,用最好也最假的一面和彼此相處。

我還是繼續在想「迪化街男孩」的架構,
剛好網路上看到台北市政府文化局又要在大同區亂拆古蹟了,
台大哲學系館也要拆,台汽北站也要拆,孔廟圍牆也要拆,蘭州派出所已經拆了,
感覺我的片可以延伸到「古蹟」那個點,拍永樂國小,建成圓環……
探討老建築物和情感記憶,什麼樣的建築「能夠」拆,什麼樣的建築「值得」保留。

我必須把我對宜蘭的大愛拿到台北來,
為了大同區和萬華區的古蹟,為了我來不及參與的老台北,我要挺身而出。
有時候真的很想作點什麼,請假去抗議靜坐或再去把「迪化街男孩」拍完,
勝過躲在電腦前用奇怪的中文文法寫學術論文的對社會毫無貢獻的象牙塔研究生們,
每次看到他們的論文就會慶幸自己只有大學畢業的選擇非常明智。

昨天上法文課的時候,課堂上只有兩個男生,面對一個法文老師,
為了聽得懂她講的法文,我身上的細胞死掉好幾萬個,
每次當我很努力想要拼湊出一點點不太合邏輯,時態也不對的法文時,
她就會用很認真的眼神盯著我看,
不知道是聽不懂我的法文,還是正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我。

我的法文程度真的很糟糕,這種爛法文到底要繼續上課還是先放棄再說,真的很猶豫,
每次上完那種整個人都快累攤了(並且餓扁了)讓我想要放棄,
但是那種被老師鄙視,法文程度很差支支吾吾的感覺又會讓我想要繼續,
這種不知道該怎麼作決定的態度,很犯賤。

下班的時候,桌上又是一堆稿,可是我很瀟灑地背著包包就離開了。
每天下班時去牽機車,都會聽到巷子裡有蟬的叫聲,很棒,
這總會讓我想要請假去山裡面隱遁一天,去溪裡面裸泳。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自從九份淡水迪化街北海岸小度假回來之後,
這幾天都沒什麼上班的情緒,尤其天氣太好的時候更是,
每天早上醒過來第一個念頭是:「睡到中午再去上班吧,讓我睡飽一下。」

這幾天每天天氣都很晴朗我好想請假去海邊游泳喔,
在海裡面泡著水,看著遠方的晴空和白雲,還有小野麗沙的音樂會飄過來……
浪費天氣是一大罪過啊,我們應該請假出去享受人生和夏天,
就算扣薪水我也不在乎!我要很有種!

沒有作正事卻花了很多時間在奇摩拍賣上搜尋「助曬乳」和「助曬油」,
竟然還有SPF=0的產品耶,好神奇喔,明天我要繼續搜尋「海灘鞋」,
還有讀讀好久沒讀的紐約時報,作很多自己的事情。

我打算這期法文課上完就不上了,
下班後的私人自由時間少到一種可怕的地步,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人生這麼難控制,
我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白天上班晚上上課的操勞,體力和高中時代比起來差很多,
長期睡眠不足和閒暇不足和營養不足,逼得我開始吃維他命B群。

我想要每天下班都可以想幹嘛就幹嘛,
有人找我喝酒或吃拉麵或去夜市買雞排或釣蝦,我立刻奉陪。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在前往機場的巴士,看著窗外的景物沒有聊太多,
南崁這個地方令我想起從前士官班時代,
不過人事已非,季節也從嚴冬變成酷暑,
自由和不自由這兩種心理狀態和回憶在我體內彷彿精神分裂。

大有巴士是個很爛的巴士,在台北市內繞來繞去花了八十分鐘才到機場,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航廈,時間不多我們先是快步走,再用猛衝的到三樓,
才在最後一分鐘趕上了登機手續,而他大概是最後一個登機的旅客。

Naoki走了以後,
我一個人茫茫然地在機場的出境大廳看著即將回國有說有笑的日本觀光客,
機場彷彿全都被日本人包圍,不知道這個地方在他們心裡留下什麼,
我想著這個我和這個語言的關係,會更好還是就僅只如此而已,
想著以後我會不會是那些和日本人敬禮,用敬語和他們說「歡迎再回來」的導遊。

機場有一種神奇的近乎宇宙的氛圍,
搭飛機旅行的人彷彿是這個世界裡最幸福的那群上帝選民 chosen people。
我想著上一次來機場是什麼時候……
是Beth Tsai要去美國唸書時我們來機場送她,
記得她的媽媽在回程時還哭了,當然我也被感動了。

那是2004年的8月,
那時候我在心裡想著:等到把兵當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現在我都退伍了,還沒有任何機會出國,
看板上寫著飛往檀香山的班機,光是地名就讓人感覺充滿愉快幻想,
但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存款,還沒有資格那麼幸福。

整個人都茫茫然的,不知道是過於疲累還是送朋友走的空虛,
耳朵聽著音樂,眼睛無神地看著國光號上的電視螢幕,
車子到了三重與台北市交界時突然下起雷陣雨,
嘩啦嘩啦,彷彿要把地上的暑氣全都澆熄,
很好,他不必遭受這場雨,先上飛機去了。

陰著天的黃昏,去台北電影節看了鄭有傑的「一年之初」,
片後原本想和導演聊些什麼,不過導演謙虛又緬靦,而我更害羞,
其實我不是害羞,我是怕我挑剔成性又自由主義過了頭的觀後感破壞了他的美好,
於是他也邊幫我簽名也邊化解尷尬地說:
「明天還有兩部很棒的國片會上映喔,呼吸和海巡尖兵」他說。
「我看過了,那是你演的,我很喜歡」我說。

導演講「海巡尖兵」這四個字的時候,幾乎有一種完美的咬字,
彷彿……海巡尖兵這幾個字是他獨創的語言,順耳到了極點。

我很喜歡鄭有傑先生的長相,該怎麼形容,
他長得很像軍中那些面孔很善良,講話有溫柔的男子氣概的學長(雖然這種人並不存在),
氣質既和平又沈穩,讓人覺得在他身旁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
一個有修養正前往烏托邦的藝術家就是這種氣質吧。
不過他的電影我覺得仍有很多進步的空間這以後再談。

看完之後原本以為平安無事,內心的寂蓼感到了晚上卻突然發芽起來,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十一點多在台北車站會面,前往北海岸要去金沙灣,
天氣有點熱趕著會合跑得氣喘吁吁滿身是汗,
上車後仍然不停用台北市地圖搧風。

Naoki抱怨昨天住的青年旅社沒有熱水可以洗澡(他用的字眼是「最惡!」),
甚至連冷水澡也沒有,沖水馬桶也不通,
早上一醒來只好跑到許昌街YMCA旁邊的Royal Host上廁所。

邊看歌劇魅影DVD邊開車,車子裡頭講的都是日文,而我一直講著雞同鴨講的中文,
在沿路買了得來速當午餐,在北海岸奔馳。

海的顏色藍藍的很棒,開了不久之後就來到金沙灣,
金沙灣是個很有親密感,無人知曉也不受遊客打擾的小型沙灘,
我們看了一下海,和沙灘上的海草,照了幾張海的相片,
五顏六色的陽傘很適合夏天背景。

金沙灣過了不久之後來到貢寮海水浴場,
他的位置就在那個要蓋不蓋令人煩惱的核四廠對面,
停車場旁開著夏日氣息的扶桑花,很有南國氣息,原來台灣對日本來說真的是南國。
據說日本除了沖繩以外是看不到扶桑花的,趕快照幾張相證明到南國一遊。

除了扶桑花以外,圍牆還掛著好幾隻鯉魚旗,
雖然不符合節慶,但是掛著也挺可愛的。

海水浴場需要九十元入場券,想都沒想就付了,
大家都遺忘了這個沒有旅遊手冊大肆宣傳的海灘,遊客不多也算幸運。

海邊的紫外線也許比都市高,卻沒有都市來得悶熱煩人,
但海邊的熱是相當舒服的熱,不必開冷氣,

不顧一切上衣一脫就跳到海裡面去了,
救生員曬得黑黑的,懶懶的看著海,
藍色的海與黃色的沙灘構成一幅夏日風情畫,
遠方好像就是福隆海水浴場,
原來這兩座海水浴場的沙灘是連結在一起的。

在海裡面隨著海浪蕩漾,很舒服很暢快,怎麼都不覺得膩,
海的味道比生理食鹽水更鹹,不時入侵眼睛和嘴巴,
海裡頭很多帶有人造纖維質感的青綠色海草,感覺幾乎很可口能夠當晚餐。
有一隻長相很可愛的拉不拉多犬跑過來玩水,
牠看見海非常興奮,為我眼前的風景更添了一筆可愛的風景。

在水中泡累了就起來曬一下太陽,太陽曬累了就回來沙灘上看著藍色的海和天空,
想一些事情,或者什麼都不要想,在海裡面兩三個小時之後的感想是:
如果夏天有海邊我們為何要待在冷氣房浪費大好時光?

曬完太陽肌膚有種飽實感,
到福隆去買了福隆鄉野便當當晚餐,
在沒有海洋音樂祭的寬敞的福隆車站感覺舒適又暢快。
不過越是接近南方,越有回宜蘭的氣氛,差點手癢想買張電車票回宜蘭。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從九份回來途中會經過碧砂漁港,乾脆順便去看一下豬排。
話說雖然朋友不多,走到哪裡都有人可以見面或依靠,也是很奇妙的事。

車子一開進去碧砂漁港就看到一個橘色微胖的熟悉身影,那個人就是豬排。
退伍前好幾個月開始就沒看過豬排穿橘色海巡服了,
值勤的時候的他比平常穿便服的他成熟帥氣許多,
超級懷念和他同一個單位的日子,可以隨時看見他,
不想看見他時,他還會一直陰魂不散過來鬧我,
可是永遠也沒辦法了。

每次見面都會忍不住過去抱住他胖胖的身體,摸摸他的肚子和肥肉,
他還是很胖,穿制服的時候肚子和脖子的肥肉很明顯。
不過我喜歡抱著胖子的感覺,很有幸福感。

漁港的感覺很不錯,很懷念,很舒服。

十年以上沒來過基隆廟口了,真是可怕,
小時候和老爸老媽來過,對於這裡的髒與亂很有印象,
還記得這裡的名產是鼎邊趖,麵線羹,天婦羅,
(豬排補充說還有泡泡冰,奶油螃蟹和豬腳。)

商人真的很厲害,我們在廟口猶豫著要吃哪一家鼎邊趖,
兩家同時對我們狂招手,於是我們就被招手地比較厲害的那家吸進去了,
他們真的很懂行銷和顧客心理。

我覺得商人是語言學習最佳典範,
他們從來不怕使用外國語,有英美人士就講英文,日本觀光客就講日文,
所有語言學習者都應該跟她們學習。

逛完夜市我們還去了中正公園,原來這也是在市區裡頭啊,
中正公園也是小學畢業旅行來過之後就從此遺忘了,
現在看起來還真的是個不怎麼樣的公園。

空姐在夜市逛了很久,常常被賣髮飾的攤位吸引進去,花很多時間試戴。
他男朋友在一旁陪他逛一直很有耐心,
據說她今天會出門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天氣熱太陽又大,平常她是不可能出門的,
今天全都是捨命陪君子。

回家的路上,Jimmy在車上問我「你的人生的夢想是什麼?」,
不知為何,第一次認識我的人都喜歡問我這問題,
我們在高速公路上進行著人生相談。

Jimmy給了我兩顆男性維他命B,
要開始多注意身體健康,正常作息,把身體顧好。

載Naoki到西門町一家「商務旅館」去投宿時,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濃的粉味,這味道根本是愛情賓館,
就連櫃臺小姐的姿態也很愛情賓館,有點曖昧,有點慵懶。

兩點多才回到家上床躺平,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空姐家在民生東路和新生北路交叉口一個很溫馨的小公寓,
我尤其羨慕她與世無爭的木板房間,
我們在他家坐了一下,吃了一盤愛文芒果,
決定五個人一起塞在一台車裡頭前往九份。

上高速公路往基隆方向開,打算去完九份再去基隆廟口,
前座兩人用日文,後座三人講中文,氣氛很愉快。
我還蠻喜歡空姐的男朋友Jimmy,又開朗又陽光,
他以前還是台大游泳校隊,很注重鍛鍊身體和飲食,
非常地成熟,行為也很gentleman,越看越帥氣,
比她前任耍心機愛吃醋瘦弱男朋友好太多了。

十年沒來九份了,上一次來記得是高一或高二的時候,
人生真可怕,時間轉眼間就過去,
九份的海景還是一樣美,基隆山一看就很想爬上去,
我們邊走邊看邊吃了一堆東西:魚丸湯、芋圓、紅槽肉圓……
這也是人多出去玩的好處,要是只有兩個人或一個人的話,肯定不會吃這麼多東西。

我們在九份的一家店泡茶,算是相當幸運,挑對地方吧,
原本覺得這家店感覺普通,還過得去而已,越待越晚卻感覺越棒,
這樣的空氣氛圍彷彿有治癒性療效,很舒服,很放鬆,
我們在那裡從下午四五點待到八點,就只是喝茶、聊天、看風景、等待夕陽,
雖然彼此才第一次見面,五個人個性都很合,也都很有話聊,完全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真是奇妙,
茶泡了好幾回,和每一個人都沒有遺漏地聊了好幾輪話。

覺得在這裡寫作或看書都會很有靈感,
下次要找我的麻吉一起來這裡泡茶。

今天的晚霞真的很美,氣溫也很舒服,天氣也很雋永,
真的覺得能夠每天看日出和夕陽的人是全世界最懂得幸福的人,
這裡的夕陽和海就跟海巡署時代一樣美,ALWAYS三丁目の夕日。
黃昏時刻待在這裡無所事事比在公司電腦前好太多了,
不必在車陣或煙塵裡裡穿梭,也不必跟人家擠下班時間的捷運,真是幸福。

Jimmy說:「上一次我這麼放鬆的時候大概是快退伍的那段日子。」(呃,那是三年前)
老闆娘也呈現出感性的一面,開始跟我們透露他住在九份的心得,
「我住在這裡十年了,從來不厭倦九份。」
「因為每天的風景都不一樣。」

正當我在九份看著夕陽的時候,豈宗又打電話來說迪化街附近又有慶典,
他已經用手機幫我拍下來,真是個可愛的迪化街男孩。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上午十點多騎機車在中山北路車陣裡穿梭,
看著中山北路上的樹蔭,Naoki說這裡就像東京的表參道,
前方是LV旗艦店還有一些名牌精品,的確挺像表參道的。

我們來到馬偕醫院旁邊的雙連站,和好久不見的空姐會面,
因為天氣太過炎熱,空姐堅持只能吃有冷氣的麥當勞,不准吃隔壁的台灣魷魚羹,
帶一個四年才來台灣一次的日本人吃麥當勞是件罪惡感十足的事情,
而我也再度破了戒吃了邪惡跨國連鎖速食店的食物,不過柳橙汁還真好喝。

我和空姐兩個人很久不見,一直用中文交談,沒有理會日本人,
討論到底要怎麼去九份,或者交通手段為何,
討論完之後我們決定去逛迪化街殺殺時間,沿著民生東路一騎馬上到迪化街。

迪化街有種初夏的悠閒氣氛,就連商店也不怎麼資本主義味,
仔細逛過才發現南北貨其實每間賣的東西都不一樣:
蜜餞、竹製品、種子、中藥鋪、碾米廠、香料、烏魚子、土雞……
每一間都是老舖,老闆人都很好,不會給只逛不買的顧客臉色,
幹!我越來越欣賞並且愛上迪化街了(尤其是那個令人嚮往的碾米廠!)。

空姐一直喊熱,但我覺得這樣的天氣最棒了,勝過在涼爽的辦公室內當植物人。
逛了一下子他們兩人已經走累了,我卻一直精神奕奕地走在前面,
一個是平日大太陽不出門的女孩,一個是背著旅行大背包的日本遊客,
難道我是三人當中最精力充沛的?

想找一個冰店休息一下,於是三人來到霞海城隍廟旁邊吃古早味陽春刨冰,
雖然是個刨冰攤卻看不到旋轉刨冰機,因為冰是已經刨好放在冰桶裡的碎冰,
配料走純古早味自然風,只有愛玉、仙草、米苔苜、綠豆、紅豆、薏仁這類傳統配料。

三個人分別吃不一樣的東西:Naoki喝杏仁茶,空姐點豆花,我吃刨冰,
他們兩人盡情地用英文和日文聊天,而我盡情地享受迪化街的氣氛,
吃到一半冰已經融化地差不多時,老闆娘不但沒有急著趕我們走,還幫我們加冰,
然後繼續安靜地看著她的報紙,我喜歡這種老街的人情味。

可惜豈宗不在,他跑去學開車了,
如果有他在,我們就會有個很棒的地陪。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今天在社大的課堂上,繼續談到語言中的性別歧視,
結果有個男同學突然冒出一句話:
「當你到了六十歲的時候,一定還是會想要一個兒子」

如果你問他為什麼會這麼想,他會告訴你:「等你到六十歲你就明白了!」
完全不給你邏輯和理由,你不認同這句話因為你還沒到他那個年齡,
這既展現了他的年齡霸權,也透露了男性沙文思想。

雖然我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會有某種偏見,不論性別上族裔上政治上,
不過這時代的女性越來越有女性自覺,男性卻還停留在保守反動的沙文主義,
街上醜男生永遠比醜女生多,身為男性有時候覺得很羞恥。

不知反省的男性和不知反省的白人和不知反省的異性戀,
這三種既得利益者哪種比較寡廉鮮恥?(或者身兼三種身份利益加倍還不知反省,比如說布希!)

上完社大的課回到房間,桌上多了一串機車鑰匙,
還附了一張使用過度幾乎要支離破碎的台北市地圖,
我想我弟雖然恨我,他還是愛我的,他有些小動作會讓人感到貼心。

原本只是出門試車一下,到樂華夜市買個雞排什麼的,
想不到越騎越順,一騎就越過中正橋來到台北市了,
在台北騎機車是很危險的事,一不小心就會上了快車道,或是逆向闖入單行道,
半夜一兩點穿著短袖短褲拖鞋沿著水源快速道路奔馳,有某種類似青春飆車滋味的自由解放感。

台北市雖然已經很「進步」很「科技」很「現代」(引號表示我不相信這類價值觀),
不過在大同區和萬華區,建築物和街道氣氛還是停留在緬靦的民國七十年,
到處都是大陸地名,路本身其實毫無街道名稱所預設的中國風情。
看到旁邊的青年公園,感覺很熟悉,小時候一定有來過,
是的,我小時候應該是來過萬華沒有錯,而且當時年紀幼小以為萬華就是基本教義派的台北。

這裡真的很不台北市,甚至比台北縣或桃園縣許多地方都還要「中南部」。
在寧夏路夜市可以吃到台南膳魚麵,還有許多別的夜市沒有的小吃。
興奮地穿過夜晚的迪化街一段和二段,
豈宗家客廳的燈還亮著,我想他應該還沒睡。

一直覺得整個台北的西區和東區性格差異過大,
呈現出一種嚴重精神分裂的狀態,
感覺就像我的大腦裡頭,理性與感性拔河的剖面圖,
農工子弟和中產階級子女和平共處的矛盾平衡。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導遊執照竟然又讓我考上了,而且口試還頗高分,多出及格邊緣很多,
感謝口試委員和老天厚愛,除此之外真的覺得諸事不順,快要煩死了。

老媽跟我說:「都已經當完兵了,做事情不要再這麼衝動不考慮後果了。」
我說:「我生來就是這麼隨性沒辦法,啊不然你是想怎樣。」
唉,我也對我自己這樣幼稚的個性感到很煩,怎麼永遠長不大。

穿著藍白拖去買自助餐,夾了三樣菜75元,
「蛤?這麼貴喔!」我咕噥了幾句。
「哪裡會貴,你看看這個荷包蛋這麼大,而且白飯和炒麵吃到飽啊!」算錢小姐裝可愛地說。

每個人家裡都不煮飯跑來吃自助餐,也許因為菜色比很多又很豐富,
天氣晴朗的星期日,一堆老婆婆坐在路旁的椅子上乘涼。

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到轉口的商店買了一瓶蘇打水,然後爬到27樓看夜景,
只是想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聽一點音樂,想一些事情,透透氣,
你也知道一整天呆在這種看不到太陽的公寓對於我來說有點悶,
警衛上來巡視,以為我要自殺,令我看夜景吹風的興致頓時消失,
他們說:「夜景看完就趕快下去,不要在樓上逗留太久」,
你以為現在是戒嚴時代嗎?當初我應該配合演一段戲:

「你,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要跳下去了!」

在電腦前做了很多大同區的功課,資料其實很少,
你也知道台灣人不擅長做史料紀錄或當個稱職的人類學家,
五年前的事情大家早就忘記,五十年前的事情誰在乎啊。

豈宗曾經帶我去的號稱全台光復後第一家的「大千百貨」(而不是他所說的「大同百貨」),
還有霞海城隍廟慶典是上個禮拜(可惡,紀錄片少拍了這段還真不完整)。

網路上所有關於「建成圓環」的文章,幾乎是以一致哀悼的語氣來憑弔,
這棟失敗建築物的作者是爭議性極高(或者「惡名昭彰」)的李祖原先生,
他的作品風格簡單地歸納就是:極媚俗,毫無自省的資本主義,完全適合恐怖份子炸掉!
包括中台禪寺,國民黨中央黨部,台北101,還有一些毫無特色有礙觀瞻的商業摩天大樓,
去年建築師票選「台灣十大最醜建築」裡頭,他一個人就包辦了五項!

同樣身為建築師,為何有安藤忠雄這種可以設計出安靜不與人爭的建築的環境哲學家,
也有李祖原這種愛現的都市之癌,他真的應該把頭塞進裝滿尿的馬桶裡頭好好反省。

我發現我應該去買「台灣的老街」這本書,為拍紀錄片多做一點功課,
可是我一躺在床上就感到全身酸痛(昨天的太極??),
睡到不省人事,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在我還沒有搞清楚DV的操作方法與詳細功能之前,
籌備中的紀錄片《迪化街男孩》終於開拍了,
想起來算是有點冒險,甚至有勇無謀,
今天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嚷著要拍片是在打嘴炮,
今天以後我發現只要有點天份每個人都可以是導演。

到了迪化街時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
天空有點灰灰的,天氣有點躁熱,好像要下雨。
不過可以住在迪化街的某個角落,感覺真的是很溫暖的一件事。

豈宗一進門就問我:「要不要拿一些復古的鍋碗瓢盆回家?」
因為家裡太多舊東西了,要搬家也不可能全部帶走,
如果我不想要,這些東西全都要丟掉。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就拿著攝影機跟在他的後頭,
拍他不斷地從他家的每個角落挖出一些懷舊的家具和寶物:
例如大同第一代舊電風扇、奶奶的裁縫機、平井堅的古老的大鐘、
五零年代氛圍的經典吊扇、打不開的復古保險櫃等等。
家裡還有天井和閣樓,養雞養狗的地方,非常老台灣。

不幸的是,我的DV拍了一會兒之後就沒電了。
但豈宗卻不理會,繼續瘋狂地從床底下挖出一堆寶物:
錢幣收集冊,以前的攝影機,小時候爸爸幫他拍的膠捲,
也仍舊滔滔不絕講著他與爺爺或爸爸的童年回憶,可惜都沒拍進去,
這一段沒有拍進去的地方,真的會成為這部片最精彩有趣的部分。

他常和我說他的家族興衰史,
以前全盛時期,爺爺打算把整條松江路全部買下來,
「不過你也知道,所有家庭都富不過三代。」
「所以我的願望是,想要幫家裡恢復從前的興盛。」
我感覺我是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就先幫他做好迪化街居民的口述歷史。

好像走在大稻埕隨便那個角落,都有他過往的回憶:
圓環的蚵仔煎,寧夏路的木瓜牛奶攤,延平北路義美門市的蛋捲冰淇淋,
倒閉的大千百貨公司,波麗路西餐廳,永樂國小旁的日本料理,民生西路的豆花店,
豈宗的爺爺在他五歲時就過世了,但他的每段回憶都包含著阿公阿媽,
又溫暖又遺憾的回憶。

這部紀錄片沒有公共電視般的使命,
憑我一個小小沒有資源沒有經費的上班族也不可能,
我只是想單純記錄他的私密童年,一段和地域息息相關卻岌岌可危的情緒記憶,
我想知道男孩子的個人敘事可不可以很親密,
屬於男孩子本身的個人親密敘事(並且與男性沙文世界的大敘事脫離關係)存在嗎?
或者,這樣的親密感只專屬於女性作家們?

夜晚,我們吃完蚵仔煎從寧夏路夜市離開以後,
我和豈宗作了一件很瘋狂也很暢快也很隨性的事情,
我們從大稻埕碼頭出發,沿著新店溪旁邊的河濱公園,一路邊騎邊聊天,
從大同騎到萬華,經過古亭也經過公館,到最後來到景美,
對面的城市也從三重,變成板橋,變成中和,變成永和,再變成新店……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每天都覺得自己睡不飽,同時也已經連續三天都沒吃午餐,
不知道在懲罰自己什麼。

在捷運上看到有人在看今天的蘋果日報標題是「北宜高通車」,
因為很關心,買早餐的時候忍不住買了一份,
可是除了頭版和綜藝版翻了一遍之外,其他版面還沒有時間看,
下班的時候也完全忘記帶回來。

北宜高通車,除了憂慮之外,其實也有某種返鄉回家時的解脫,
再也不用頭昏腦脹地走完九彎十八拐,將來也不必忍受台鐵的墮落和怠慢,
不過再也沒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從北宜公路上頭瞭望白天或夜晚的蘭陽平原,
那是多麼暢快和撫慰的風景。

就算我敢站出來反對這條對宜蘭帶來環境衝擊的高速公路,
自己卻同時也是這條高速公路的受益者!?
以後回宜蘭或回台北也要經過這條路,這樣感覺很偽善,

就算我敢站出來反對南門廣場正在蓋的跨國連鎖大賣場,
指控它破壞自然環境,把古蹟拆除,也破壞宜蘭獨特性,
等到落成之後我卻也會跟著進門消費??

要當一個社會行動者,真的需要很言行一致,
也需要犧牲很多東西。

看了好萊塢電影「玩火」,沒有任何期待卻出人意料,
這個年代開始流行像是「神秘河流」和「愛情決勝點」
這類希臘悲劇式/莎士比亞式的反英雄電影,
主角犯了罪完全沒有罪惡感,也沒有被法律制裁,照樣過日常生活,
沒有處理的正義,沒有被解釋的行為,總是讓觀眾心裡毛毛的,以倒抽一口氣結束。

每天腦中需要處理的事項都沒處理完,然後就又下班了,
不知道是患了「資訊過多處理不完症」還是怎樣,
最近幾乎都六點半一到就刷卡走人,絕不久留,不想把生命奉獻給公司。

下班後到敦南誠品看「消失的王國—拱蘭社」紀錄片,
講麥寮拱蘭社歌仔戲團的故事,還有他的老闆陳澄三,
他是一個很有前瞻性的人,同時還是個時髦的美男子,
創了台灣第一個歌仔戲團,拍了第一部歌仔戲電影和台語片。
我心中所謂的「前衛」就是像他這樣,永遠走在別人的前面,比大家都還要搶先一步預測到未來。

看的過程中不斷地發出會心一笑,感覺歌仔戲真的可以很有趣,
和現在的台灣比起來,我更愛二十年前以上的老台灣,
老台灣對我來說有種來不及參與的懷舊,有種美好的純真的可笑的保守的優雅。
主題又是戲劇史,所以這部片正中我下懷,很喜歡也很感動,

這部片比導演後來所拍的關於漁民生活的「南方澳海洋記事」好看多了,沒有那麼漫無目標。
女演員重回老戲院回憶往昔,在微弱的燈光下粉墨登場那一幕,讓我想到「日落大道」,
很多幕都讓我覺得很讚,卻也讓我意識到光是這樣簡單的片就有多麼難拍,
我在想我有一天也要來拍這種保存老東西的紀錄片。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眼睛一睜開發現天空竟然是藍色的
走在上班的路上陽光鮮烈到我睜不開眼睛

晚上去掛了眼科
點了散瞳劑眼藥水之後
眼皮感覺沈重 視線開始模糊
地板的花紋看起來很像3D動畫
人將死的時候眼皮是睜不開的
感覺生命即將結束時應該也是這樣

醫生說飛蚊症仍然會繼續當我的好朋友
他要我早睡早起作息正常
不過這怎麼可能

又要從頭開始認真找房子
到興隆路三段和興隆路一段去看環境
興隆路三段竟然在海巡署對面
環境普通還可以 感覺跟它不來電

興隆路一段的小巷子 非常安靜我很喜歡 有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不過比興隆路一段更棒的地點叫做萬盛街(Halloween Street)
那是一條除了安靜之外竟然還有蟲鳴的街
讓我自以為身處在礁溪或頭城

安靜對我來說相當重要 比生活便利還要重要
很明顯地我是在尋找一個很「宜蘭」的台北市

為了開始拍攝《迪化街男孩》我去跟建和借了DV
在樂華夜市散步
看到一條蛇
吃了一碗冰
他在冰店教我DV的操作方法
後來我們買了雞排和薯條 雖然不好吃

「好久沒吃雞排!」他說。
「最常吃雞排的時候竟然是我們在海巡署那段日子!」兩人猛點頭。

在85度C點了一杯冰茶聊了很久一直聊到一點多
話題好像沒有結束的時候
我只記得我們聊天的重點是
二十五歲快到了而我們竟然仍然活得不夠放肆
沒有染髮沒有流浪沒有瘋狂沒有衝浪
不敢喝維士比加沙士

我們不是商業週刊封面那些年薪百萬的七年級生根本沒有雜誌要訪問我們
跟那些有錢的年輕人比起來我們多麼沒有發言權
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小
不知道為什麼
當完兵之後我們都很後悔自己念了大學
我甚至後悔自己念了無聊無趣升學至上的普通高中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我發現文藝青年吃飯喝酒聊天的時候,
總是會有一些共同關鍵字反覆出現,
例如崇拜的偶像一定有吉米罕醉克斯或者切格瓦拉或是巴布瑪利,
喜歡的小說家不用說也知道是村上春樹,
喜歡的電影一定會有青春電幻物語或鋼琴教師,
喜歡的導演大概不超出岩井俊二和金基德這些範圍,
喜歡的創作女歌手要不是陳綺貞就是陳姍妮,這半年來又多一個張懸,
喜歡的樂團那就更可預期了,從旺福Tizzy Bac到蘇打綠胡椒貓雞腿飯,
那種有點另類又沒種太過作怪名字聽起來可口的地下樂團講得出來的他們都喜歡。

老實說和這樣擁有共同語彙的朋友聊天真是有如一塊蛋糕。
不用花力氣在大腦裡頭進行轉換文法或解碼的動作。
也許應該慚愧的承認這代表我和大家都是同一群人。

不過反過來說,台灣的文藝青年總是一面倒╱一窩峰喜歡上同一類事物,
這種毫無創意、沒有前瞻性、故步自封的現象已經讓我看破紅塵,捲鋪蓋離開文藝青年界了。
大家都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大家吃飯都用免洗碗,大家都會買同一張唱片,
打手槍一定用萬能的右手,連做愛都還乖乖地帶保險套,
沒有人敢開拓新領域,沒有人去試新的東西。

例如率先去喜歡海灘男孩或瑪莉安費絲佛或文夏白光葛蘭,
例如率先在全世界都會嘲笑金旺90是老爺車的時候大膽地騎出去,
例如在全世界都忘記一九六〇年代的時候仔細去研究它……

文藝青年有這種前衛的勇氣嗎?根本沒有嘛!老師講的話也不聽!
所以文藝青年真的很鳥,都是一群愛模仿的附庸風雅的不堪一擊的芻弱的孩子們啊。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二十四歲只剩三個月,
二十五歲快要來了。
我感到無比無比無比地恐慌。
覺得我的二十四歲過得一點也不暢快。

二十四歲是這樣子過的:
前三個月在軍中苦悶的等待退伍過著,
後三個月剛退伍找不到工作苦悶在家裡過著,
最近三個月在沒日沒夜的職場裡苦悶地過著,
結果終究都是苦悶啊。

悲哀的二十四歲男性。
二十四歲男性的悲哀。

我在軍中沒過到半個農曆年,卻過了兩次生日,
一次是二十三歲,一次是二十四歲,
都很苦悶,都不自由。

二十三歲的生日,那時我才剛入伍十幾天,
躺在床上慢慢讓二十二歲的最後幾個小時溜過,
心裡充滿生日前的感傷、體悟與懺悔。

我的右鄰兵把他的手電筒當作蛋糕上的蠟燭讓我吹,我一吹他就把關掉手電筒。
我的左鄰兵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支七七巧克力棒,送我當生日禮物。
對於當時沒辦法吃甜食的我們,那是非常奢侈的違禁品,
熄燈之後,我在蚊帳裡偷偷把它吃完,一口一口地,
對於當時粗茶淡飯過著法西斯生活的我,
那巧克力棒的味道竟然異常甜膩,幾乎甜膩得過份,
但我卻非常感動。

二十四歲的生日,生日的當天下午我還得繼續卡哨,
我的軍中麻吉愷愷,放假臨走前託女朋友幫我帶了一個小生日蛋糕,
我還記得我在就寢前的床邊慢慢把它吃完,那是一個很甜的提拉米蘇。

二十三歲變成二十四歲的那天晚上十二點,
我記得我們一群人在下舖床上點著燈的lounge bar胡亂聊著天,
床上的床單和棉被很舒服,
一群朋友用很神秘的語氣跟我說生日快樂。

真的覺得朋友很棒,雖然這些朋友現在都沒聯絡了,
因為他們的存在我找到我當兵的理由,我已經不會怨恨了。

比「變成二十五歲」這件事本身還要可怕的是,
你才二十三歲,或者,你才二十一歲,或者你才十六歲,永遠比我年輕,
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情是比你先變老,卻沒有比你有智慧。

所以我多麼羨慕你。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在晴朗的十點半起床,雨季終於停止了,
中午看了一下以前作的戲的VCD,很奇怪,時間雖然越離越遠,
戲感覺還是有不朽的趣味成分存在,雖然也是有令人尷尬缺乏美感的場面,
我在想能做出這樣的戲的人,應該是保持著孩子般可愛態度的人吧。
看了之後會記得自己是誰,曾經有過怎麼樣的生活,
和現在的生活互相對照,有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

騎腳踏車以緩慢的速度去圖書館還書才是正經事,
雖然書借來了還是沒有時間好整以暇地看完。
這樣的晴天適合聽貝兒與賽巴斯汀。

打電話給阿宏和弘軒,他們都過得不錯,雖然我本來是想找他們出來兜風的。
阿宏除了定期向我update一二大隊最新情報之外,也聊了很多人生種種。
聽他講軍中那些人的故事,也蠻有趣的,每次一講就至少二十分鐘。

「上個月弘軒生日,不過我根本沒有錢幫他過……」
「我們沒錢環島了,想趕快工作賺錢……」
「不能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了,我已經二十二,喔不,二十一歲了」
「那麼以後等你結婚,你再請我去當辦桌的廚師……」

人生明明就還很長,我們明明住不超過三十分鐘的距離,也會繼續當朋友,
怎麼講到好像要分開,越講越辛酸的感覺……

他對我說:「如果你晚一點來當兵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相處久一點。」
我也對他說:「你為何不早點來當兵,這樣我們還可以同時間退伍呀。」

喜歡的人相處一下子就沒了,不喜歡的人卻陪了好長一段時間。
人生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你永遠不知道你跟那個人緣份有多長,
大概也因為如此,所以永遠不會好好珍惜。

阿宏下個月終於要退伍了,可是退伍後我更看不到他了。
因為他是廚師,從來不能放週六日或民俗節日,唉。



宜蘭的每個角落漸漸塞滿了一些精心設計,感覺很注重生活品質,令人嫉妒的別墅,
這些豪宅都是犧牲掉綠油油的農田而蓋起來的,不過至少蓋得美也就令人無可挑剔。
看了這些令人流口水的別墅,我才發現我心裡的「台灣夢」一瞬間也被喚醒了:
那就是在羅東運動公園附近買一棟很棒的房子,有院子和草坪的那種,還可以養米格魯……
如果要買就要趁早,五年之內就得趕緊買下,不過下半輩子就有背不完的房貸。

我完全沒有想要在台北置產的打算,台北那麼噁心的地方住久了會生病,
全台灣唯一想要置產的地方就是羅東吧。
我雖然在宜蘭市長大,可是從小到大對羅東卻有美好幻想,
也許是高中時代在這裡看了太多美國電影。

我發現人有兩種夢,一種是很理想的夢,比如說「成為一個很棒的劇場導演」或「拍電影」,
另一種就是像「在羅東運動公園附近買美麗別墅」這種很實際的夢,
原來我也到了「做實際的夢」的年紀了,雖然我不想買車,也有不結婚生小孩的打算。
不過,會不會為了達成其中一個夢,就得犧牲掉另外一個夢……?

不良少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