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每個月公司固定開常會的時候,
雖然內容也沒有無聊到哪裡去,但總是覺得很難捱,
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也很難裝出很專心聽的樣子,因為我是個爛演員,
看著同事:有人發呆,有人表情嚴肅,每個人都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有些人拿起筆假裝作筆記(卻在紙上寫些毫不相干的五四三),
如果這時候可以聽到每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那一定會很有趣。
大家從小到大在訓練無聊的教育體制下長大,對於無聊的容忍度都相當高,
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在忍耐,也從來沒有人忍不下去奪門而出,從來沒有,
除非神經病。

每次開會我都會思考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
這種聽董事長談「如何追求公司最大利益?」的商業職場會議比較無聊,
還是軍中那種聽肩膀上全是星星的軍官天南地北訓話比較無聊?

嗯,很困難的問題,好像兩者之間無聊的本質不太一樣……
有時候我反而覺得軍中還比較有趣一點,至少我可以像一個世故又憤怒的囚犯,
用很叛逆很激進的姿態去對抗這些訓話,嘲笑他們的男性沙文迂腐。

可是現在站在公司那間狹小的會議室(腳有點酸,幾乎隨時就要跌倒的狀態),
我卻笑不出來,也不想批評什麼,
這個權威沒對我造成威脅,不爽隨時就可以走人,
上司無法用階級壓我,同事沒人會羞辱我,表現不好不會有學長把我叫過去反省。
大家都是相近如賓,用最好也最假的一面和彼此相處。

我還是繼續在想「迪化街男孩」的架構,
剛好網路上看到台北市政府文化局又要在大同區亂拆古蹟了,
台大哲學系館也要拆,台汽北站也要拆,孔廟圍牆也要拆,蘭州派出所已經拆了,
感覺我的片可以延伸到「古蹟」那個點,拍永樂國小,建成圓環……
探討老建築物和情感記憶,什麼樣的建築「能夠」拆,什麼樣的建築「值得」保留。

我必須把我對宜蘭的大愛拿到台北來,
為了大同區和萬華區的古蹟,為了我來不及參與的老台北,我要挺身而出。
有時候真的很想作點什麼,請假去抗議靜坐或再去把「迪化街男孩」拍完,
勝過躲在電腦前用奇怪的中文文法寫學術論文的對社會毫無貢獻的象牙塔研究生們,
每次看到他們的論文就會慶幸自己只有大學畢業的選擇非常明智。

昨天上法文課的時候,課堂上只有兩個男生,面對一個法文老師,
為了聽得懂她講的法文,我身上的細胞死掉好幾萬個,
每次當我很努力想要拼湊出一點點不太合邏輯,時態也不對的法文時,
她就會用很認真的眼神盯著我看,
不知道是聽不懂我的法文,還是正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我。

我的法文程度真的很糟糕,這種爛法文到底要繼續上課還是先放棄再說,真的很猶豫,
每次上完那種整個人都快累攤了(並且餓扁了)讓我想要放棄,
但是那種被老師鄙視,法文程度很差支支吾吾的感覺又會讓我想要繼續,
這種不知道該怎麼作決定的態度,很犯賤。

下班的時候,桌上又是一堆稿,可是我很瀟灑地背著包包就離開了。
每天下班時去牽機車,都會聽到巷子裡有蟬的叫聲,很棒,
這總會讓我想要請假去山裡面隱遁一天,去溪裡面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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