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朋友家房間醒來,一股溫暖的陽光和微微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好像又回到印度旅行時光,每天在自己想像不到的地方睜開眼睛……
感覺像是從日常生活的冰冷框架解放出來。
朋友的貓安安靜靜地躺在兩公尺高的木質書架上,難得乖巧地讓我撫摸,
窗外的青田街,那排沒有加上鐵窗還和新鮮盆栽的公寓陽台,
令我有身處東京都中野區的錯覺。
騎著機車到杭州南路二段的「杭州小籠包」吃早午餐,
三個人一共點了兩籠小籠包、乾隆湯包、鮮蝦湯包、泡菜蒸餃、牛肉捲餅和清蒸臭豆腐,
店頭看板寫著「鼎泰豐的實力,三六九的口味,路邊攤的價格」,
味道是真的很不錯,小籠包和乾隆湯包以及牛肉捲餅都有高級餐廳的水準,
是那種放到嘴巴裡面會感動的食物。
但鮮蝦湯包和泡菜蒸餃卻另我們很失望,我們的舌頭是很誠實的。
美中不足的是該店並沒有販售豆漿,而是賣跟小籠包很不搭的酸梅湯。
結帳時對於本店宣稱「路邊攤的價格」很無法認同,因為三個人吃了八百多元……囧,
但我倒是覺得此處比鼎泰豐平民化也道地許多,
因為沒有大牌長龍的日本觀光客,只有台灣當地居民才會來。
吃飽後我們去華陰街的青年旅社找昨天見面的韓國朋友,想不到她又不在了。
我們就順路想去迪化街去古早味刨冰,卻沒開。
路過民生西路的「古早味豆花」就心血來潮地進去坐一下,
這是一家讓人感覺很舒服,彷彿能待很久的豆花店。
朋友A點了我很好奇的「豆漿豆花」和「豆漿紅茶」,
豆漿紅茶聽起來的確有點噁,但喝了發現口感異常順暢,
前提是比例必須搭配得很好,應該是紅茶和豆漿各一半吧,我想,
我一喝豆漿紅茶馬上就愛上那種很微妙的混血味道,
朋友B說我像是典型的台灣人——嚐了新食物會立刻喜歡的那種典型。
我們三個人其實沒有打算去哪裡,只是隨意地想到哪就到哪,
一個地方後接著另一個地方,而且幾乎都是我提議的。
朋友B說:「我發現跟你在一起,好像自助旅行一樣。」
不太清楚這句話的意味,不過我喜歡這種說法,雖然也許不是讚美也說不定。
他的意思應該是——跟你在一起充滿意外,不知道下一個地方會到哪裡。
他又說:「一路上我在後面看著你騎機車的背影,覺得有點不真實。
——金旺機車+條紋polo衫+高統球鞋+手工編織麻布袋——這樣的人只存在於漫畫吧。」
是這樣嗎?
我們在微風廣場的外頭花圃一小塊草地上躺著,
是真的躺著,也真的是很舒服的一塊草皮,為何從來沒有人發現這塊人工草皮的好,
我發現此處很適合野餐,至少在警衛來趕的前提之下……
對我來說在越不可能的地方野餐,越有征服或突破體制的快感。
在紀伊國屋書店和無印良品晃了一下,
原本以為我們能夠成功地以免費的方式,在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裡消耗掉週日下午的幾個小時,
想不到出門之後我們三人手上各拿著紙袋和戰利品,失敗!
如今我們三人在泰順街60巷20號一家叫做Mo!Relax的喫茶店,
邊寫筆記邊抽煙邊聊著未來的旅行,想要為週末作個收心的總結,
- May 18 Fri 2007 01:44
5/6 跟你在一起好像自助旅行
- May 16 Wed 2007 00:09
5/15 真的想抽煙和真的沒那麼想抽煙之間好像沒有差別

截稿完之後的人生其實蠻安逸的,
很久沒有這種在辦公桌前閒到長青苔的地步,
看無關緊要的雜誌逛無聊的網站也不會有任何進度落後的罪惡感。
手邊緊接著又開始下一期,
我負責那種每年都要來一次的旅遊會話,類似
「請問你有什麼東西要申報嗎?」
「請問您的行李中有攜帶任何農產品或水果嗎?」
對於這種像薑餅人模子般印出來每年出現一次的英文會話,越來越沒有任何激情或火花,
十九歲的時候學校的口語訓練老師對我說:
「你對語言(英語)的熱情如果能夠持續,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現在我二十五歲了,不太敢回去找那位教授,因為我覺得我的心老了,
英文對我來說就是終於哀愁終於枯萎終於陽痿的外國語。
當然那是因為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對語言的看法又進入另一種層次,
至於是哪種層次我也說不出來,見山不是山見水也不是水,不見樹也不見林,
以前的我天真地以為學會一種外國語就是通往另一個充滿陽光海灘的烏托邦的飛機票,
但現在卻覺得其實學語言沒有那麼多實質上的回饋,
尤其在你一輩子都和台灣脫離不了關係的前提之下。
學語言真正的回饋是很私密的很內心的說不太出來的,
例如一個人念英文雜誌時讀懂別人不太瞭解的那個「什麼」而感到醍醐灌頂沾沾自喜,
例如看色情電影時明白他們興奮時無意識發出的日文對話會讓你更加勃起,
我只是比喻。
這幾天開始嚐到了準時下班是什麼滋味,
幾乎很少碰過下班時天還是亮著的情況,也許那只是因為夏至快要到了。
最害怕有人關心我的生活而問我:「下班後都在做些什麼活動呢?」
這是個非常形而上學的問題,曾經有三四次被這樣問起(包括今天又一次),
頭腦像是突然被凍結一般,發出:「呃……咦……嗯……」之類的破碎言語,
完全想不到任何理性或能夠滿足對方好奇心的話語來回答。
我反芻了一下,發現我沒有所謂生活,比阿兵哥時代更沒有生活也說不定。
這應該是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的事情,
想要每天嚴格地準時下班,比總經理還要早,
想要重新把遺失的存在感找回來,
想要每天都念一點點書。
趁截稿完的空檔把房間整理了百分之七十五。
下班後和同事A(女,24歲,雜誌編輯)去吃晚餐,
吃完後到泰順街60巷的「Mo!Relax」泡咖啡,
原本打算去那裡放鬆一下,什麼也不做,
翻翻架子上的Studio Voice,看看是否會有所啟發或靈感,
想不到花了大部分時間在《青年島耕作》上面,果然是一部很讚的漫畫,
- May 10 Thu 2007 23:32
5/10 男性沙文史觀與心胸開闊指數
最近我的生活過得不太像人,疲累指數達到了某種最高點,
房間已經雜亂到某種無法繼續生活的程度,
卻提不起我體內的處女座好好奮發圖強地整頓自己的生活
我想房間的亂或整齊有時候對於映照自己的人生現況有某種極具參考性指標
那表示我的人生已經像樹上的蓮霧一樣腐爛了。
有時候我很佩服那些跟我同年紀卻擁有一套成熟人生觀的人,
例如張懸可以用自己的話語去讓人平靜讓人豁然開朗
下班後出去晃晃吃完便宜的晚餐在信義路上,
之後回到公司我被一種無可名狀的疲倦感襲擊,
於是我躺在公司的沙發上用很旅人的姿勢,戴著耳機睡著了,
腳上還穿著很不搭的夾腳拖鞋。
等我醒過來已經晚上十點了,
同事都走光了,只剩下美編一個人繼續努力,
我有種小時候一睡醒發現全世界都已經醒來的惆悵感。
他說:「稿子快好了,只剩下○○○了。」
我說:「喔,那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嗎?」
他說:「我也不知道,我也覺得你該回去休息,但我看你睡得很安穩。」
***
最後一次去找健一,他明天回日本,
我們在瓦拉納西大多時間也都是分開旅行,並不常在一起,
只有偶爾會在狹窄的街上遇到,然後他會用關西腔跟我打招呼。
今晚的話題比昨日更進階了一步,來到了歷史的邊緣。
關鍵字是:「南京大屠殺」、「靖國神社」、「慰安婦」、「戰爭論」、「小林紀晴」……
這是我永遠永遠也想不到,也不想要跟日本人聊的話題。
健一說他原本認為戰爭時的日本人覺得很可惡,
對於二次大戰的歷史總是抱著羞愧的態度去面對,
直到有一天突然讀了小林紀晴的《戰爭論》之後,
他開始相信書中所說的一切,相信日本人加入世界戰爭也是不得已的,
認為南京大屠殺也是有可能不存在的
而那些砍頭的照片也有可能是捏造的,
找慰安婦這樣的行為只是個人,並不能代表日本政府,
因此日本政府沒有必要為所作所為致歉。
同時,他也希望安倍首相能夠再度去拜訪靖國神社,
畢竟那是他們的祖先。
雖然我認為光憑一本書就等於瞭解全盤事實是很愚蠢的事,
不過我也在思考,羞愧或否認,
到底哪一種面對歷史的態度對於國家民族自尊心比較有幫助?
先把日本人是否逃避歷史這問題撇開好了,
在我不斷地反駁他的過程中,我也一直質問自己,
- May 08 Tue 2007 07:51
5/8 他說五年之內都不想再回印度
又到了發廠前的加班週,
自以為從印度回來脾氣變好的我
一遇到這種壓力大的時刻,脾氣又變得很糟糕,
隨便講幾句話就可以得罪人,似乎再遇上一點壓力就會爆發的程度。
真的很嚮往能夠準時下班的工作,
如果不能準時下班至少錢可以多一點我也沒有怨言。
晚上十點下班,去找健一,
他就是我在新德里走失又復合的那個朋友
從印度回日本之前,在台灣轉機又停留了三天。
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
在桃園機場,在新德里機場,在瓦拉納西,不斷地聊天之後
現在見面感覺好像認識一輩子了。
想不到他對於台北好像還蠻熟的,
能夠獨自一人從長安西路的小巷子走到寧夏路夜市,
晚上的台北舊市區好閒適,適合走路或散步或聊天。
我們去吃民生西路的古早味豆花,
我點的是台南限定的檸檬口味豆花,他點的是紅豆口味豆花,
我還加點了這裡的名產「豆漿紅茶」,想不到他沒有抗拒地喝下去了,
真是對食物很有挑戰性的日本人。
我們聊了很多印度,
他說五年之內都不想回去了,但還再去泰國。
印度的疲累是其他國家無法比擬的,印度人會把你體會最沒氣質的那一面引出來。
他說在果亞騎機車時因為沒有國際駕照,被警察攔下來罰了五百盧比,連個收據都沒有,
他果然是那種很容易在海外吃虧被騙的人,要是我的話絕對不付,
我是性格頑強絕對不屈服流氓強權的旅人。
不過我還是想要再回去印度。
而且這次連尼泊爾土耳其那幾個國家一起去。
- May 03 Thu 2007 00:42
5/3 如果覺得人生疲倦是否該選擇撤退
旅行回來過後,還沒完全適應台灣的生活,日子好像就已經回到了以前的輪迴。
從每天早上捨不得從床上起床開始,到在房間裡遲遲無法決定到底該穿什麼衣服上班,
一路上為紅燈虛度不少光陰,不知道該買什麼垃圾食物當早餐,
在公司附近找不到機車停車位,匆忙地停好車後衝刺到公司樓下按電梯,
發現自己遲到一分鐘時,嘴巴就會忍不住罵「幹!」
上班時遲遲不肯作正事,瀏覽一些無關緊要的網站。
下班時發現遲遲不能下班,等到回到家已經半夜十二點——想買個雞排發現店都關了。
這樣的生活好像昨天才發生過,又原封不動地等著我。
今天我才發現自己的印度簽證,不是三個月,而是跟大家一樣六個月。
很認真考慮趁半年簽證沒過期之前,趕緊再去一次印度,雖然這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假如我真的實行了,身旁的所有人大概都會覺得我是神經病吧。
也許潛意識裡的我想要擺脫台灣的一切名利束縛,
心裡也覺得職場生涯有點令人疲倦,一直跟別人比薪水比成就比銀行裡的基金賺多少,
這樣的人生很累,而且我怎麼樣都比不過大家,乾脆選擇撤退,
到某個不知名的亞洲國家裡,當一個不受母國文化羈絆,
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飯和睡覺,輕飄飄的背包人,比較自在。
可是我不想要用這種逃避的心理出去旅行,
因為旅行的終點總是要回來。
總覺得就這樣對主流社會舉白旗,實在很遜,不符合我好強的個性。
在新德里最後兩天,我偷偷在心裡面發誓五年之內都不會想要回來這個國家,
如今回來台灣,遙想著印度街道那種混合著所有味道的有機氣味,越想就越覺得奇妙,
好像台北的街道的冷酷人情和過度消費主義越來越無關緊要,
好像印度那樣子才叫做生活的感覺。
收到那兩個韓國朋友和日本朋友寄來的信,很想回印度和他們相聚。
我們三個在瓦拉納西異常地要好,雖然才認識十天左右,卻好像熟悉了一輩子,
彼此之間默契十足,常為了一些只有我們才懂的事而大笑,
這要感謝我們之間共通的語言是日語不是英文,只有亞洲語言才能使亞洲人心靈相通。
英語反而是溝通的障礙。
他們分別在印度要待到八月和九月,這簡直是住在印度一陣子不是旅行了。
我羨慕他們的悠閒。
- May 02 Wed 2007 01:14
5/1 也許一起當台灣人也是一種幸福
五月一日的清晨,發現自己在公司的沙發上醒來,
頭髮混亂,頭頂上的日光燈和身旁的電腦一夜沒關,同事一夜沒睡,
又是每個月輪迴一次的加班夜,每次加班我總是率先不支倒地,
醒過來時發現同事們幾乎未闔眼,他們以為我年紀輕需要許多睡眠。
旅行過後,發現其實公司沙發還蠻挺好睡的,雖然腳無法完全伸直,
但至少這張沙發能讓人安安穩穩地躺平幾個小時,
比華航商務艙還要安穩,比恆河特快車臥舖溫暖,比新德里機場大廳不受干擾,
總編輯曾對我說:「你睡慣公司沙發,出去旅行睡哪裡都不用怕了!」
事實上我在上述的三個地方都睡得不太好,
勞動節難得放假一天,我們是早上九點半下班。
幸好還有一整個白天可以救襩我這個疲累的勞工靈魂。
晚上去看一部很難得會捨得花錢看的首輪片《練習曲——單車環島日記》
果然如我所預期——這是一部很美好的電影,
對於電影好不好看,我總是會在看之前就先有敏銳的預感。
導演陳懷恩的影像讓我想到侯孝賢早期的電影《冬冬的假期》《風櫃來的人》(畢竟他就是攝影),
片中出現了根本不需要演戲就整個人充滿生命力的吳念真,
以及跟二十年前侯孝賢電影裡頭一模一樣,卻白頭髮的楊麗音。
從印度回來之後,我一直在腦中反覆思考「台灣」和「台灣人」這個概念是什麼?
剛好這部片給了我一點點啟示和解答,
片中有許多我們過度熟悉而感到陌生的台灣:
有很多海邊,很多夕陽,很多人情味,很多生命史,
有緊急雨衣、彩虹阿媽袋、三合院、維大力汽水、小車站、免費便當……
有些台詞我很喜歡:
「我喜歡旅行中遇見的人,因為他們看起來都好輕,幾乎要飛起來一樣……」
「我們並不是注定相遇的。如果你沒在此地出現,我也會遇見別人。」
最喜歡的是片中白沙屯媽祖繞境那一段,簡直可以媲美恆河旁邊每日的沐浴和祭祀。
明明沒有宗教信仰,甚至偏向於反宗教那一派的我,
看到跪在地上渴求媽祖通過身上的老百姓及阿公的虔誠眼神,我跟男主角一起哭了。
這場戲,男主角演得很好,有點壓抑地帶著微笑的哭,
雖然我知道那不是演戲,那是現實本身的能量已經大到蓋過角色設定本身。
幹,我明年春天要去參加八天七夜白沙屯媽祖進香團。
圖:阿公手上的彩虹阿媽袋不知道是刻意出現的還是渾然天成?
- Apr 26 Thu 2007 00:39
印度日記—台灣人在印度

圖:久美子之家的通鋪。一天晚上50盧比(折合40元台幣)。
但這張照片好像有露毛的嫌疑……
這次旅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富裕或人民文化水準高不高,和它的「背包客文化」是否興盛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台灣有背包旅行經驗的人到底多不多,以背包網站(www.backpackers.com.tw)看起來似乎不少,但和日本韓國甚至其他西方白人國家比起來,台灣還真是沒有背包文化。是啊,台灣人常出國,但好像聽來聽去都是觀光跟團,要不就是到國外親戚家玩,台灣人尤其喜歡去先進又舒服的歐洲、美國和日本,至少就我身旁觀察的結果是這樣。
在印度兩個禮拜,我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來自台灣的旅人,路上所有亞洲面孔要不是日本人就是韓國人。這使我感到有點寂寞,因為很多商店招牌和菜單都為了他們附上日文和韓文(我甚至懷疑會講日文的印度人比會講日文的台灣人還要多),他們常常可以聚在一起交換旅行情報,聊東扯西,雖然我在印度也都都和日本人講日文,和韓國人講英文,但還是覺得和對方好像少了一點「什麼」,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共同文化默契吧。
一個人在印度旅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當你被印度人欺負或詐騙時,沒有訴苦水的對象!倘若兩個同鄉的人在印度旅行時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至少還可以一起用母語咒罵印度人或互相安慰。而我,第一天到達印度,一個上午就遇到好幾個令人火大的印度人:白目司機、奇怪的路人、騙子旅行社主任……又因為這些人的陷害使我和一個說好要一起旅行的日本朋友走失,於是整個人心情差到只想自閉躲在旅館裡面睡午覺,身旁沒有朋友可以訴苦,又悶又委屈,感覺有夠差。不過也就因為一個人必須應付整個印度,你不得不堅強起來,這時候真的覺得一個人旅行還真會讓人一夜長大。
後來我在瓦拉納西認識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想要成為小說家,留著木村拓哉長髮,名叫「林真樹」(名字還真像台灣人)的日本男孩。另一個在大學主修美術,名叫「鄭素教」(跟我同姓!)的韓國女孩。由於我和韓國女孩都會講日文,所以我們三人大部分時間其實都用日文溝通。我也發現和亞洲人交談,講日文時的親密感比講英文要來得多了,日文可以表達很多曖昧且私人的情緒,但英文則被句型本身的拘謹結構綁得死死的,給人一種冷漠又言不及義的感覺,我想,畢竟那是屬於一個另一個世界的白人語言吧,這使我在旅途上越來越不喜歡講英文。
除此之外,我也認識了一堆日本人和韓國人,有的是住在久美子的家認識,有的是路上莫名其妙就留下email的。自我介紹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印度人日本人韓國人或西方人,我都說我叫做「彥谷」,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日本人和韓國人也用自己本來的名字,他們絕不會因為自己名字發音不好念就取一個方便的外國名字來使用,為何只有台灣人要故意取一個英文名字來交外國朋友呢?起初以為我的名字發音對外國人來說很難,但發現只要跟我熟一點的朋友,大家都能記得住,而且發音都很標準(驚!),所以其實一點也不難啊!而且,聽他們每個人用不同的可愛腔調叫我「Yenn-kuuu」還蠻有趣的。(雖然我的西塔琴老師一開始叫我「Yong-gaa」,旅館的人還叫我「Yo-ko」)從此之後,我在國外旅行時不再想用英文名字了,把英文名字拿掉就是去殖民的第一步啊!
也許是因為台灣人在印度能見度很低,所以我在印度一直被當作日本人,雖然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像日本人,但印度人一看到我就匹哩啪啦地講日文,而我也用日文說我不是日本人,這使他們更迷惑了,到最後都要拿出護照他們才肯相信,我想要不是我聽得懂,否則我真的覺得光憑外表就斷定你是日本人實在很沒禮貌,萬一人家真的不是日本人又剛好聽不懂日文怎麼辦!?不過連日本人在路上看到我也以為是自己同胞跟我說「こんにちは!」,真傷腦筋。
補充一點,在印度除了找不到台灣人背包客(我想還是存在的,只是非常稀有,而我的旅行時間太短也遇不到)之外,也沒有中國人!這使我替中國整體的文化水平落後趕到某種精神勝利般的竊喜。
- Apr 26 Thu 2007 00:28
印度日記—偶然與巧合

圖:LONELY PLANET 是一本充滿白人觀點的旅遊書
繼上次的朋友走失事件之後,我完全無法相信任何印度人,整個人也被新德里嘈雜的環境弄得神經兮兮的。一直到瓦拉納西,事情才開始好轉。
雖然不曉得該住哪家旅社,但我心中一直想住看看「久美子之家」,因為是日本人經營,感覺應該比印度人值得信賴,而且在機場時,我那位日本朋友也說想住看看久美子之家。我想或許到了瓦拉納西能遇到他也說不定。
到了久美子之家,心裡面覺得有點失望,因為裡頭的日本人看起來都很頹廢,感覺每個人都沒有旅行意義,躲在旅社一角取暖聊天,而且我完全沒發現我朋友的身影。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討厭日本人,想要出去街上走走透透氣。出門穿鞋的同時,久美子用日文跟我說:「傍晚七點前要回來吃晚餐喔,然後門禁是十點鐘。」我想她大概以為我是日本人吧,我就跟她說:「其實我是台灣人,不是日本人。」她楞了一下,問我:「你…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朋友?」我以為他是指剛剛跟我一起來找旅社的另一個男生。她說:「不是那個啦,是另一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他的身高大概這麼高(用手比),他前幾天過來這裡投宿,問我這裡有沒有一個會講日文的台灣人。你剛剛說你是台灣人,我才想起這件事呢!」我趕緊問他:「那他現在人在哪裡?」久美子說:「他住在另一棟久美子之家裡,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吼,沒想到久美子之家還有兩棟呢!
到了新的久美子之家,果然發現我那個走失的朋友!他還在睡覺,我的來訪讓他非常驚訝,我們討論著走失之後的遭遇,才發現那天他的司機根本沒有把他載到新德里車站,而是到另一個不相干的車站!於是他連夜就買了火車票來到瓦拉納西了。我則一個人在新德里晃了兩天才搭火車來瓦拉納西。
我們對於還能在瓦拉納西相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趕緊留下聯絡方式,深怕又走丟。
圖:所有來印度的日本旅人應該都知道久美子的家
*****
另一件奇妙的事情也是發生在瓦拉納西,有一天晚上恆河突然颳起含沙量巨大的暴風,這時我們才剛吃完晚餐,要從餐廳要走回旅社,沙子把我們的眼睛吹得不開,我心想,這根本就是台灣的颱風嘛。回到旅社,每個人都在露天陽台看著恆河上的暴風,這時突然有人大叫:「衣服都被吹走啦!」我心頭一驚,因為白天我心血來潮地洗了T恤和內褲晾在曬衣繩上,如今去收衣服只發現內褲而已,T恤則老早不知道飛到哪戶人家的屋頂上或恆河裡頭了。心裡面有點心疼,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衣服,但穿了幾次感情還蠻深厚的(笑),而且T恤上的圖案我還挺愛的。旅社老闆AJAY知道我衣服弄丟,問我花多少錢買的,我換算了一下跟他說二十元美金(在台灣這算普通價格),他似乎有點吃驚(畢竟印度的T恤一件大約一美金),隔天早上我還在睡覺時,他走進來坐在我隔壁的床上說:「我會去幫你找T恤,找到之後我會還給你。」但我早就放棄希望,畢竟想在印度找東西,根本是大海撈針,我跟他說不用強求,而且我早就看透旅行的過程就是會一直不停地丟東西、掉東西,例如金錢、物品,甚至朋友等等,因此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警惕自己下次應該帶弄丟也不心疼的衣服來旅行。
過了幾天,AJAY又跟我說:「You lost your T-shirt. I'm not happy.」我真的覺得他是很窩心的人,我再次跟他說沒關係,我早就不在乎了。
離開瓦拉納西的前一個小時,我和日本朋友及韓國朋友三人在恆河旁邊散步,這時我突然看到路旁有一個印度人身上穿著我遺失的T恤,天啊,這怎麼可能?我很驚訝地指著他的衣服說:This is my T-shirt.我說:我給你五十盧比,可以請你還給我嗎?他說好,不過要明天才能還給我。我說,不行,我馬上就要離開了。於是他立刻帶我們到他家,原來他家就在我住的旅館隔壁啊!他脫下我的T恤,很細心地折好還給我,還說本來就打算要還我所以不必給他錢,他家跟一般印度人家裡不太一樣,打掃地非常乾淨,庭院裡種著印度非常稀有的扶桑花,還養著一隻非常可愛又乾淨的狗,床單也是充滿著印度人強烈的配色和美感,我真的很喜歡他家。
我的韓國朋友和日本朋友也覺得整件事很不可思議,不過韓國人說:同樣一件T恤穿在不同人身上還真是有差咧,穿在他的身上,真的感覺就像是別人送給他或撿來的衣服。
後來我也在想,旅途中不斷失而復得,不曉得是在暗示著什麼。
- Apr 26 Thu 2007 00:20
印度日記—可恨的印度人

圖:和印度的嘟嘟車司機打交道永遠是個惡夢
在閱讀過許多印度旅遊經驗談之後,我帶著提高警覺的心到了印度,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像前人一樣天真容易受騙,沒想到我錯了。印度之所以成為背包者的終極挑戰目標,就在於印度人是多麼地聰明、機靈、狡猾、居心剖測,讓旅人只能躲在沒有電視沒有窗戶沒有熱水澡也沒有棉被的便宜旅館裡面哭泣。
這得先提到我在台灣的機場認識一個日本男生,他在台灣轉機玩了三天才準備到印度,我們先是在台北搭同一台國光號巴士到機場,又搭上同一班飛機到印度。很巧的是,兩人都計畫好要在機場度過第一夜,還約好天一亮就搭公車,一起到新德里的市區去找三百盧比以下的便宜旅社。我們對阿格拉及傑浦爾實在沒什麼興趣,但都說好要去瓦拉納西住一陣子,還說好若是喝「大麻優格」時,會互相照應對方以免發生危險,可說是很有默契,從天上掉下來的旅伴。
到了機場,到櫃臺換盧比時,我朋友就發現櫃台的印度人少找了他一千元盧比,他驗算了好幾次,還是發現少了一千元,於是我們一起去找印度人理論。那位印度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把抽屜裡所有鈔票都盤點一次,又在紙上計算了好幾回,才確定我朋友是對的,退給他一千盧比。天啊,這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我還以為印度人數學都很好呢。不管怎麼樣,這讓我對印度人印象開始差掉。
坐上最便宜的巴士前往市區,途中有印度人告知我們要去的Main Bazaar 要在某處下車,從那裡走一下路就到了。於是我們兩人趕緊下車,卻搞不清楚該走的方向,這時路旁的嘟嘟車(某種類似三輪車的計程車)跑來問我們要不要搭,並且問我們要去哪裡。一旦我們表明目的地之後,司機馬上說:「走路很遠喔!」問他價碼,他說十盧比,我還問他有沒有零錢可以找,他拿出一疊花花綠綠的紙鈔說有。我們兩人就自以為安心地上車。
司機開了一陣子就停下來,跟我們說 Main Bazaar到了(現在才發現是那好像根本不是Main Bazaar),奇怪的是,沒有半間旅社或商店開門,整條街呈現某種破敗又蕭條的樣子,我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來錯地方還是我們來得太早(當時約為早上七點半左右),這時突然有一個很奇怪的人跑來跟我們說話,他的英文我不是完全懂,但大意大概是:「你們為什麼會選在這種時候來德里呢?旅館這幾天全都休息,街上也沒有外國人,德里現在很危險,要小心扒手和竊盜,也不要相信嘟嘟車司機,你們最好趕快某旅遊諮詢中心去找安全的旅館待著,晚上也不要出來。」他那種充滿危機感的語氣已經快把我嚇壞了,不過我堅持有我自己想去的地方,他這時候就有點不高興了,說:「朋友,我是好意告訴你這些,你竟然還要固執己見,我真的很遺憾。」然後有點氣沖沖地走掉了。
正當我不知怎麼辦時,司機已經擅作主張把我們載到某政府機構的旅遊諮詢中心了,走進門,發現這似乎是個很正派的地方,牆上貼有政府核准的證書,櫃臺那個印度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於是很放心地在這裡跟他聊起我們在印度大致的旅行計畫。我和我的日本朋友都準備要搭火車要到瓦拉納西,這時櫃臺印度人立刻幫我們上網查詢火車票,還說當場就可以幫我們訂位子。我覺得很方便,還很慶幸自己來對地方。
沒想到印度人看了看電腦,搖搖頭說:因為是三天連續假日,所以到瓦拉納西的車票一星期之內全都沒有位置,電腦上也清清楚楚地寫著 unavailable,正當我們為自己的資料準備不周詳感到懊惱時,印度人說他有個法子,那就是我們先搭巴士到阿格拉(泰姬瑪哈陵所在地)去住一晚,隔天清晨從阿格拉搭火車到瓦拉納西就會有位子了,他在紙上很詳細地幫我們兩人作了旅程計畫(我在印度兩個禮拜,我朋友在印度一個月,兩人行程不同),還說最好現在馬上把該買的火車票都訂好,以免到時候沒有座位。我們也覺得這樣很妥當,於是他先是跟我們拿了護照影印,然後用計算機算出我們應負的金額:我要付253元美金!我朋友則付更多(確切金額我忘了)。這時我嚇壞了!根據我在網路上作功課,印度是個物價非常便宜的地方,火車票並沒有貴得這麼離譜,況且我全身上下只帶了290元左右的美金,假如現在馬上付給他250元的「交通費」,剩下40元美金我要怎麼在印度過兩個禮拜呀!這時我日本朋友還一副準備要付錢的樣子,我一看苗頭不對,趕緊跟印度人說,我們想要出去商量一下。
其實這時候我不知為何整個人被弄得非常緊張,因為這位印度人日文程度很好,從頭到尾都跟我們講日文,害我沒辦法在他面前跟朋友用日文講悄悄話。到了外頭,我跟我朋友說:「據我的研究,印度根本沒他所說的這麼貴。」我朋友說:「我也覺得貴,但是沒辦法,我總覺得長期旅行需要先買車票心裡才會有保障。」我說:「難道一定要現在馬上作決定不可嗎?自助旅行不就是想到哪裡就走到哪裡,這樣訂得死死的還叫做旅行嗎?為何不好好考慮一整天,假如真的需要,晚上再來也不遲。」最後我朋友被我說服,我們打算一進門跟他說希望再好好考慮一下,確定行程之後再回來訂車票。
沒想到一進門,這位印度人已經幫我朋友把訂火車的表格填好了,我們跟他抗議,他對我朋友說:「是你剛剛親口答應,我才開始填表格的,填了表格就表示不能更動了,因為每張表格就是一次雙方協定的交易。」我朋友說:「我剛剛也只不過是日文『嗯』了一下,在日本,『嗯』並不代表同意。」印度人說:「那是在日本,這裡是印度,一切都按照印度人的規矩來。」這時印度人又反過來攻擊我,他說:「一切全都是你的錯,因為你的控制慾太強,你不想跟朋友分開,所以左右他的行程和計畫,他現在這樣猶豫不決權都要怪你!」我這時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我說:「好!我閉嘴總行了吧!我讓他自己作決定!」這時,我終於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政府機構的旅遊諮詢中心,這只是一家政府立案的旅行社嘛!經過我們強烈拒絕付錢之後,印度人終於退讓,但臨走前他又烙下狠話說:「這是你們在印度該學習的第一課!一切都得按照印度人的規矩來,不然你們之後一定會被更多人欺騙的!」然後又指著我說:「這全都是你的錯!」。
我惱怒地走出大門,腦中已經不知道怎麼思考了,我們決定到新德里火車站去詢問車票,但從剛剛到現在嘟嘟車司機已經等了我們一小時,於是我們決定付他二十盧比打發他走,拿出一百盧比給他找,沒想到他只有四十盧比的零錢,媽的,剛剛還騙我說有很多零錢。我朋友說:「那麼就當作付他六十盧比好了,我們趕快走。」沒想到司機堅持要載我們到火車站,我朋友堅持不要,他覺得這一群人全都是一夥的,我則認為既然都付了六十盧比,不搭白不搭,就乾脆讓他們載我們到火車站吧!不過司機卻堅持一台嘟嘟車只能限載一人,否則警察會抓。我們覺得納悶,明明剛剛來的時候是兩人共乘一台,司機說:「那是清晨離峰時間,現在路上警察很多,沒辦法兩人共乘。」在半信半疑的狀態下我們決定就坐上車,畢竟兩人搭兩台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搭上嘟嘟車,司機問我要不要抽煙,我說好,就毫無警戒地抽了煙,後照鏡中的我因為剛剛發生的事件顯得神情非常焦慮而憂愁,司機指著我的山羊鬍說:Neparu,我以為他是要教我印度文的鬍子叫做Neparu,於是我也笨笨地摸著我的鬍子說Neparu,後來才發現他意思是問我「你是不是尼泊爾人?」
搭車搭到一半,我突然覺得苗頭不對,不論往前望或往後望都看不見我朋友那輛車的身影,我問了司機好幾次:「Where's my friend?」他似懂非懂,一會兒才跟我說:「In station.」我開始緊張,一直望著四周長得一模一樣的車輛,心裡面猜測他們應該先抵達車站了,沒想到抵達新德里車站之後,我仍舊沒有發現我朋友的身影,而司機竟然不管我的抱怨,不負責任地轉身就開走……!
我背著背包來回地找了好幾次,途中有許多討厭的印度人跑過來搭訕,在茫茫人海一堆印度臉之中,怎麼找就是找不到除了我以外的黃色亞洲臉孔。這時,我發現自己就像是《愛情不用翻譯》裡的比爾莫瑞一樣,新德里的街景越看越不順眼,覺得這城市真是恐怖又可憎到了極點。中午時分,我在新德里車站附近繞了一兩個小時,確定找不到他之後,我絕望又豁達地告訴自己,反正我們本來就是注定要分開來旅行的,不用強求什麼,也希望他在印度快樂。雖然約好回程時要一起逛台灣夜市,這時我才發現我們除了對方姓名,什麼聯絡方式都沒留下。
後來我觀察,嘟嘟車一台限乘一人根本是唬爛,馬的!一台車坐三個人都有咧!另外,我到新德里車站二樓的國際遊客售票處訂車票,往瓦拉納西的班車每天都有座位,輕輕鬆鬆就訂了來回車票,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第一天就遇到一堆莫名其妙,只會欺負外國人的印度人?就這樣我在印度度過又氣憤又懊悔的第一天。
- Apr 26 Thu 2007 00:08
印度日記—你要買大麻嗎?

圖:好的大麻帶你上天堂,不好的大麻讓你住茅房
如果你想要吸便宜的大麻,來印度就對了。因為在這裡就連走在路上都會被問「要不要買大麻?品質很好唷!」不過我連續在印度吸了兩次大麻和一次Hashish(按:用大麻製成的麻醉藥)都毫無感覺,不知道是體質不同還是怎樣,我的日本朋友們也紛紛表示並沒有特別興奮或迷幻的感覺,這使我們感到失望。
瓦拉納西幾乎所有印度人都在吸大麻,據印度人說全印度只有瓦拉納西的大麻是合法的(但我覺得這是唬爛)。第一次吸大麻(等等,我明明在台灣的就吸過了,這時候還裝什麼處男)當然是獻給久美子的家,和日本人及韓國人一起。第二次則是坐在恆河旁邊和剛認識不久的三個印度青年一起,其中一邊熟練地捲著煙一邊說:「我只吸大麻,不吸煙。」
不過,此地也看不到那種過度吸食而精神恍惚或可疑的大麻癮者,每個人都很正常,也沒見那個人有過度迷幻的行為出現,據他們說,只是會覺得身體比較輕鬆舒坦而已。大麻真的就像香煙和奶茶一樣稀鬆平常。除了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白人假嬉皮不斷地像個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吸大麻沒有藥效的人,用喝的總行了吧!有天我和日本朋友及韓國朋友三人一起點了一杯「大麻優格」(藥效還分為light, medium, strong三種),那味道一點也不是優格,比較像是中藥,我們捏著鼻子痛苦地喝完,喝完的三十分鐘之內,我還覺得若無其事,三十分鐘過後,走路開始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但身體感覺比酒醉還要輕盈,不過一旦停下來,閉上眼睛彷彿就會聽到某種類似漩渦狀的聲音(有點類似批頭四《A Day in the Life》那種迷幻音效),和朋友一起大笑時也完全停不下來(當時明明沒有任何事可笑)。但睡意很濃厚,在床上戴上耳機,連雷光夏的歌曲都變得迷幻無比(我想雷光夏本人若知道應該會竊喜吧)。此外,我發現自己的頭一直像電風扇轉來轉去,頭轉完換手,手轉完換腰,腰轉完又換頭,卻一點也不覺得暈,手不停地在衣服的圖案上畫圈圈,愉快到停不下來。
第二天,我們又點了一杯大麻優格,但這次感覺不太舒服,像是得了睡意格外濃厚的嚴重感冒一般,我的日本朋友喝完之後從下午五點一直睡到隔天六點。第二天,我開始莫名其妙地拉肚子和生病,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體力去繼續跟人家一起迷幻了(旅人的體力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啊)。雖然之後仍有印度人跟我說:瓦拉納西的大麻餅乾也不錯,吃一口包你似神仙,要不要試試看?但是我真的沒有體力再生病了,不管大麻咖哩優格甚至奶茶,直到回國之前我都不想再碰了。
後記:回到台灣後,跟美國同事聊了一下旅行發生的事。十年前,他也去過印度,我們兩人都是喝了大麻優格之後身體開始變差,當年他甚至在房間病了一個星期。今天他才告訴我原因出在哪裡——因為大麻優格對印度人來說是很神聖的東西,所以必須用恆河的水來製作!我的天啊,我竟然連續喝了兩天恆河的水還不自知,難怪我到現在仍然在拉肚子……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