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久美子之家的通鋪。一天晚上50盧比(折合40元台幣)。
但這張照片好像有露毛的嫌疑……
這次旅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富裕或人民文化水準高不高,和它的「背包客文化」是否興盛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台灣有背包旅行經驗的人到底多不多,以背包網站(www.backpackers.com.tw)看起來似乎不少,但和日本韓國甚至其他西方白人國家比起來,台灣還真是沒有背包文化。是啊,台灣人常出國,但好像聽來聽去都是觀光跟團,要不就是到國外親戚家玩,台灣人尤其喜歡去先進又舒服的歐洲、美國和日本,至少就我身旁觀察的結果是這樣。
在印度兩個禮拜,我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來自台灣的旅人,路上所有亞洲面孔要不是日本人就是韓國人。這使我感到有點寂寞,因為很多商店招牌和菜單都為了他們附上日文和韓文(我甚至懷疑會講日文的印度人比會講日文的台灣人還要多),他們常常可以聚在一起交換旅行情報,聊東扯西,雖然我在印度也都都和日本人講日文,和韓國人講英文,但還是覺得和對方好像少了一點「什麼」,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共同文化默契吧。
一個人在印度旅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當你被印度人欺負或詐騙時,沒有訴苦水的對象!倘若兩個同鄉的人在印度旅行時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至少還可以一起用母語咒罵印度人或互相安慰。而我,第一天到達印度,一個上午就遇到好幾個令人火大的印度人:白目司機、奇怪的路人、騙子旅行社主任……又因為這些人的陷害使我和一個說好要一起旅行的日本朋友走失,於是整個人心情差到只想自閉躲在旅館裡面睡午覺,身旁沒有朋友可以訴苦,又悶又委屈,感覺有夠差。不過也就因為一個人必須應付整個印度,你不得不堅強起來,這時候真的覺得一個人旅行還真會讓人一夜長大。
後來我在瓦拉納西認識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想要成為小說家,留著木村拓哉長髮,名叫「林真樹」(名字還真像台灣人)的日本男孩。另一個在大學主修美術,名叫「鄭素教」(跟我同姓!)的韓國女孩。由於我和韓國女孩都會講日文,所以我們三人大部分時間其實都用日文溝通。我也發現和亞洲人交談,講日文時的親密感比講英文要來得多了,日文可以表達很多曖昧且私人的情緒,但英文則被句型本身的拘謹結構綁得死死的,給人一種冷漠又言不及義的感覺,我想,畢竟那是屬於一個另一個世界的白人語言吧,這使我在旅途上越來越不喜歡講英文。
除此之外,我也認識了一堆日本人和韓國人,有的是住在久美子的家認識,有的是路上莫名其妙就留下email的。自我介紹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印度人日本人韓國人或西方人,我都說我叫做「彥谷」,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日本人和韓國人也用自己本來的名字,他們絕不會因為自己名字發音不好念就取一個方便的外國名字來使用,為何只有台灣人要故意取一個英文名字來交外國朋友呢?起初以為我的名字發音對外國人來說很難,但發現只要跟我熟一點的朋友,大家都能記得住,而且發音都很標準(驚!),所以其實一點也不難啊!而且,聽他們每個人用不同的可愛腔調叫我「Yenn-kuuu」還蠻有趣的。(雖然我的西塔琴老師一開始叫我「Yong-gaa」,旅館的人還叫我「Yo-ko」)從此之後,我在國外旅行時不再想用英文名字了,把英文名字拿掉就是去殖民的第一步啊!
也許是因為台灣人在印度能見度很低,所以我在印度一直被當作日本人,雖然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像日本人,但印度人一看到我就匹哩啪啦地講日文,而我也用日文說我不是日本人,這使他們更迷惑了,到最後都要拿出護照他們才肯相信,我想要不是我聽得懂,否則我真的覺得光憑外表就斷定你是日本人實在很沒禮貌,萬一人家真的不是日本人又剛好聽不懂日文怎麼辦!?不過連日本人在路上看到我也以為是自己同胞跟我說「こんにちは!」,真傷腦筋。
補充一點,在印度除了找不到台灣人背包客(我想還是存在的,只是非常稀有,而我的旅行時間太短也遇不到)之外,也沒有中國人!這使我替中國整體的文化水平落後趕到某種精神勝利般的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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