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別懷疑,這是恆河不是大海!

有些人在印度一個星期就可以走透三四個城市,把旅遊書上的必備景點從泰姬瑪哈陵到風之宮殿都遊遍。但我一直認為我的旅行模式不是這種劉姥姥逛大觀園式的走馬看花,所以在印度兩個禮拜,我一共只去了兩個地方:新德里和瓦拉納西。也就是說,我連泰姬瑪哈陵都沒去,甚至印度門長什麼樣子我也沒興趣,可說是反觀光到了極點。(回想起來:我到京都也沒去金閣寺,到東京也沒參觀鐵塔……)

瓦拉納西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在這裡的前面兩天我住在一個叫做「久美子的家」的便宜旅店。久美子是一個幾十年前嫁到印度來的日本中年婦女,年輕時候長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但現在的久美子感覺就像《神隱少女》裡面的「湯婆婆」一樣,介於和藹與嚴厲一線之間,連肥胖體型甚至講話聲音都神似。久美子的家理所當然地聚集了許多日本背包客,一個晚上五十元盧比(折合台幣四十元!),住在這裡的人通常還會一起吃這裡的伙食,早餐和晚餐加起來也是五十元盧比。謠言說久美子嚴禁房客在此吸大麻,但據我親身觀察:久美子的家還真是個大麻天堂,幾乎每個人都在吸!

住了久美子的家兩天之後,我就想換旅社了,因為瓦拉納西晚上常常停電,一旦停電久美子就會把門關住不讓房客外出。另外晚上十點過後也無法再外出或進入。我想久美子的初衷是以一個日本媽媽的心態來照顧並保護來此地旅行的日本小孩吧!但這讓我覺得非常悶,因為我無法接受炎熱的晚上必須呆在不通風的屋內並且晚上還有門禁這回事(我在宜蘭的家從來沒門禁)。此外,久美子雖然是日本人,但屋內環境還挺「印度」的,幾乎從未打掃,有點髒亂,浴室極度簡陋,晚上會有小蟲子跑進來,室溫高到沒辦法入睡,甚至連床鋪都是凹凸不平。我和日本人真樹決定隔天一大早另謀他處,他想要搬走的理由很簡單:這裡太多日本人!他覺得既然來到印度,就不想繼續跟一堆日本人講日文(所以,從那天之後,他只跟我講奇怪的英文)。

後來我們搬到久美子的家隔壁的Vishnu Guest House,視野超棒,窗外望去就是恆河,通風又寬敞,一個晚上仍然是五十元盧比(算一算,住一個月只要台幣一千兩百元,在台北的一個月房租可以讓我在印度住上五個月)。只不過浴室是很典型的印度式浴室,在一派老舊和髒亂中帶點節制,但身為旅人就是要把體內的神經放大條一點,所有污垢蜘蛛網灰塵細菌尿垢臭味都要視而不見,冷水澡也甘之如飴,好在印度的乾熱不像台灣讓人狂流汗,只要多喝水即可。於是我也看見包括我在內的許多旅人常常連續三四天都穿著一模一樣的T恤,或許大家衣服都帶得不多,也都懶得洗衣服吧!

恆河果然和傳說中一般:刷牙、沐浴、游泳、排泄、祭祀、焚化全都在一條河中解決,但恆河比淡水河乾淨多了!一直對於在恆河游泳感到很嚮往,只是聽說有旅人在此游完泳回國之後得到無法治癒的皮膚病,這傳聞一直讓我感到卻步。某天下午天氣炎熱,我和日本朋友決定一起下水,才發現除了腳底下踩著恆河肥沃的爛泥巴感覺有點怪之外,還蠻愉快的嘛!河階上的印度人看見兩個外國人下水,都笑了起來。

在恆河旁的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在印度時間清晨四點多(約台灣時間六、七點)就醒過來,這使我覺得奇怪,因為我在台灣從來也不從在這個時間自然醒。聽著河岸旁摸黑洗衣服的印度人,在石板上拍打衣服的聲音,看著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來,陽光照在恆河上面閃閃發亮,大家常常沒事就望著恆河發呆,雖然什麼事也沒作,還是覺得很舒坦。
不知道為什麼,在天氣不好的台北,我常常想起瓦拉納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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