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美國映画:《馬奎斯的三場葬禮》(2006)

一年過到只剩下兩個月,開始覺得有倒吃甘蔗的感覺。
原因之一是看的片好像越來越多了,於是內心的密度也跟著紮實了起來。
春天的時候覺得整間店該看過的電影都已經看遍了,於是停止花錢一陣子,
隔了快十個月又繼續去租片,發現許多等待以久的電影又出現了,
紛紛變成沒人想租一片40元的超值影片,我才終於覺得「OK,可以租了!」。

例如《馬奎斯的三場葬禮》(The 3 Burials of Melquiades Estrada),
一直聽人家說好看,下片都已經一年半了我才終於親眼目睹,
這就是省錢看電影的缺點——拖太久,熱潮過了,沒人可以討論了。
不過好看的電影過了檔期再看也不會損失其好看的價值,
而難看的片子就算大銀幕和聲光效果和行銷包裝出來的新鮮感也拯救不了。
從此之後我不再信仰電影檔期這回事。

話說《馬奎斯的三場葬禮》又是一部難得的誠實美國片(因為美國電影都充滿謊言),
導演和主角是湯米李瓊斯(Tommy Lee Jones),看完之後馬上變成他的立即影迷(instant fan),
這部片拍得簡潔,很有力量,而且劇本我超級喜歡。
話說未來的電影敘事似乎會走向這種破碎的,再拼貼的後現代風,
非常挑戰觀眾在觀影過程中的邏輯力和觀察力(諸如《王牌冤家》),一分心就會看不懂,
我喜歡這種編劇的存在感比導演還要大的電影,
我懷疑到底是怎麼的生活背景和思考迴路寫出這樣有趣充滿轉折又充滿人文關懷的劇本。

不過《馬奎斯》倒是跟韓國電影《金子的復仇》有互通聲氣的感覺,
與其說是談復仇,不如說是談懺悔和救襩。
我喜歡這樣的命題。

***





圖:美國映畫:《咖啡與煙》

晚上跑到「海邊的卡夫卡」看電影,
這次是看慕名已久的賈木許(Jim Jarmusch)的《咖啡與煙》(2003)
無奈因為台灣沒有正式DVD播映版,只能看大陸黑心簡體字幕,
卻發現字幕翻譯有百分之九十是亂翻一通,牛頭不對馬嘴,亂湊一通,
他可以把「你是比爾莫瑞嗎?」(Are you Bill Murray?)翻成「比爾你結婚了嗎?」,
就算英文聽力再差的人也會啼笑皆非。

無奈這部片又充滿著黑人腔和澳洲腔英語,很難百分之百聽懂,
澳洲腔英語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它的發音規則,而且總是覺得聽起來超俗氣難以入耳,
加上為了不被前面的人頭擋住必須伸長脖子,超級影響觀影情緒,
剛看完覺得:「什麼?就這樣?」

不過看完的第二天我又做了一些功課,才發現這部片越回想越有趣,
把咖啡和香菸當作一種哲學命題,看人類如何歌頌咖啡或詆毀香菸
用影像和演員的即興表演去分析這兩種有益物(或有害物)對生活的重要性,

硬是把兩個不太熟,或心存芥蒂的人湊在一起,
看兩個人之間的客套對話有多麼愚蠢,看找不到話題的尷尬空檔有多可笑,
不過這不就是日常生活的縮影嗎?
片中的對話彷彿是宣稱人類「溝通無效」的哈洛品特式(Pinter-esque)語言,
又充滿某種等待末日降臨的無力感,如同劇本等待果陀。
賈木許把這種我們日常生活中不可逃避之尷尬和無趣和窘狀全都給拍出來了。

我喜歡最後一幕的台詞,好雋永,
現在回想起來心還是會覺得暖暖的。

「我們來乾杯吧,我最喜歡乾杯了。」
「好,不過我們要向什麼致敬呢?」
「嗯,敬二〇年代的巴黎吧!那是多美好的年代啊!」
「好,還有七〇年代的紐約……我是指七〇年代末期。」

***


圖:美國映畫:《大吉嶺有限公司》

在「卡夫卡」遇見了大學學妹Robert,
說是學妹,其實從沒把她當學妹看,因為大家的年級都搞混了,
我的生活中充滿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能為當時帶來不少愉快與便利的巧合。

Robert在印度的大吉嶺當了兩年的外交部志工,
現在每次遇到我們就會開始旁若無人熱切地聊印度,像是印度中毒一般。
最近兩人都很期待的電影是,金馬影展的《大吉嶺有限公司》。

看完《咖啡與煙》,除了抱怨觀影品質,順便聽Robert講他的美術攝影老爸的故事,
他老爸是個有趣的人,彷彿可以比《東京鐵塔》裡的老媽更有喜感。
一個油畫家、商業攝影師、登山者;
一個會把女兒弄丟、牽錯小孩的爸爸;
一個到了六十歲會把內衣褲穿反的老爸;
一個喜歡帶全家人到野外搭帳棚,隔天發現身旁圍繞著夜總會的老爸。

算一算我在大學時代,每學期會跟Robert家聚兩次,
四年下來至少也也十六次,我卻從來沒聽過她的這些家庭故事,
不知道我們家聚到底在聊些什麼或誰的故事?(也許因為都是我在講話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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