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半個月我幾乎每天都要連續站哨四小時。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四小時我可以從台北飛到東京,或者看兩部電影,或者吃完兩次蛋糕下午茶,或者睡一場令人頭昏的午覺。不過這四小時過去我還是停留在原地,什麼地方也到不了。甚至腿還要符合挺直優雅的法西斯美學狀態。在這種煎熬極度不自由的狀態之下,我卻認為這是我在軍隊裡精神最自由最不受束縛的時光。

我的腦袋像普魯斯特一般緬懷著過去我曾經擁有的時光。童年的片段,和朋友交談時的話語,看過的電影,反芻過去的人生,未來的計劃。我越想越遙遠,越想越天馬行空,我發現我可以是個很適合思考的人並且樂在其中。然後似乎在這番追憶似水年華之中,我就不知不覺地解脫了。我的靈魂已經出竅了。這個國家控制了我的身體,卻終究控制不了我的思想和靈魂。我被管束著,監控著,可是我 好自由。想去什麼地方我的靈魂就立刻帶著我飛去。噢,你們了解這種精神自由的最高境界嗎。

我才發現為何每次我想到六O年代電影『消遙騎士』裡那兩個不受世俗羈絆的嬉皮不顧一切地在美國西部展開摩托車之旅,就會感到非比尋常的感動。我終於想通了,他們追求的正是我要追求的啊:自由生命!不受任何世俗虛偽成見牽制的自由生命!唉,這令我感動到幾乎掉下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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