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穿著puma球鞋走在東豐街,
繞過不可思議的仁愛圓環前往敦化南路誠品書店,
覺得自己很醜的時候我都不敢去誠品書店見人,表示今天還不算太醜。
在誠品音樂又發現了一些想買的東西,那是一定的。

晚上九點我們在東豐街的Citizen Cain幫變成二十二歲的男孩過生日,
順便慶祝一個即將去法國交換學生一年的女孩,
我們這桌來了一個不做作三八的女孩子,她是朋友的朋友。
我記不起來她的名字,姑且叫她陳幸妤吧(她說她長得像),
我還蠻喜歡她的,我和這種自然個性沒有掩飾太多的男孩女孩都相處得非常好。
在一堆高聲談笑講英文以為我聽不懂的白人裡頭,
我們是這個酒館在場唯一的台灣桌,我們很台我們也比白人優越。
不過四周都是外國人感覺有點噁心,想不到台灣塞了這麼多英文老師。

這裡的食物很小盤,不過氣氛感覺不錯,
我點了一杯自由古巴,也抽了三支香草口味的煙,
我們討論到要在景美租一間咖啡與煙的藝術家公寓。
裡面的組成份子有研究生當然也有藝術家。

陳幸妤在廣告公司實習,現在還是世新廣告系學生,
她當過花藝設計師,也曾經在五分埔批貨賣衣服,
還曾經被睥睨一切的老闆問:「你要港組還是韓組?」

陳幸妤問我:「你人生最終的夢想是什麼?」
我說:「大學畢業後,我的字典裡頭就查不到夢想這個字」

唯一的夢想就是希望能體驗人生吧。
如果我把編輯的工作辭掉我可能會想要去五分埔當店員,
燙捲髮,戴太陽眼鏡,騎著滑板車和小巷子裡說「借過,借過」……

吃完食物也喝完酒,正準備要走人的時候外面卻下起傾盆大雨,
我們只好被困在店裡,朋友抱著吉他彈著唱著我覺得很爛的布蘭妮的歌,
而我呆呆地看著服務生收拾桌椅的背影和身線,
想著他裸體會是什麼樣子以及他的黃色臀部將會多麼好看……

在半夜兩點多的台北市雨仍然一直下,
我們在車子裡頭聽著張懸的唱片,一個很可怕的聲音,
張懸這個名字是這半年來所有台灣文藝青年趨之若鶩的關鍵字,
她唱了陳綺貞的 After17 一直狂掉拍,
(讓我想起那個鋼琴彈不好會停下來看譜的高中音樂老師)
她的聲音低調到讓人毛骨悚然尤其在半夜三點豪雨特報的時候,
她唱歌的咬字讓我以為她是大陸人艾敬還是那英什麼之類的,
歌名歌詞還有專輯名稱繞太多英文了讓我很想拿一本厚厚的後殖民主義砸下去,
我的頭腦開始不聽使喚想要睡覺,依稀聽見朋友仍然精神奕奕地討論著台藝大。

在這個迷幻的雨夜我們在台北繞了一圈在車子裡吵了一圈之後,
再度來到傳說中的永和世界豆漿,點了一大堆能夠取暖的食物。
我發現永和豆漿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豆花和酸辣湯,極其美味。
看見店員們穿著很帥氣也很俗氣的永和豆漿制服,我超想要一件。
不過店員阿姨說:
「你必須來這裡打工才能得到唷」
「我們現在晚上缺人我看你來面試一定會錄取因為你看起來很乖很老實」

萬華之後穿過華中橋之後就是中和了,
半夜四點世界因為豪雨成災到處潮濕地可怕,
只有二十四小時釣蝦場和寵物店還假裝乾爽地營業著,
我累斃地鑽進被窩。

和朋友聊天喝酒之後我才覺得自己又回到
那個有存在感、有理想、漾著玫瑰色、嬰兒藍和金黃色的大學時代,
但是在我還來不及利用這種存在感去體驗世界的迷幻之前,
早上醒來一如往昔地又得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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