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背包客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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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我的印度朋友們,可惜沒聯絡。



五月十四日

這個鎮上不管哪個餐廳,

負責煮飯的永遠是看起來年齡只有十一、二歲的小鬼,

這些小男生們的廚藝都好驚人!

 

最近我們和一位二十三歲的印度人成為朋友,

他不但已經有自己的船、自己的奶茶攤、還有自己的網咖。

年紀輕輕已經懂得用三種方式來賺錢!

看著眼前事業有成的他,我和自衛隊兩人面面相覷,

因為我們二十五、六歲,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

 

昨天我在旅館遇到一對台灣女孩,

他們雖然也要在這裡待上一個月,外表卻跟其他背包客不太一樣,

兩人看起來都有點像公主,身上永遠都很乾淨,

不知道為何會選擇來印度旅行,而不是其他更舒適的國家,

原本以為遇到同鄉會很興奮,但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對話的東西,

雖然擁有相同國籍,卻仍是不同世界的人。

 

對印度好像有點失去新鮮感,街上看到的東西感覺不再新奇。

可能因為來過第二次,也可能因為天氣熱讓我心浮氣躁,

對身旁像蒼蠅飛舞的印度人開始失去耐心,讓我真的很想殺人。

 

 

五月十五日

 

清晨四點多,睡夢中隱約聽到恆河旁有人用棒子搥打衣服的聲音,

一過了七點,就會被無情的朝陽曬醒,無法賴床,

這幾天氣溫都高達四十幾度,加上每天必定停電三小時左右,

沒有冷氣我完全可以接受,一直相信人可以不靠冷氣活著,

連電風扇都無法運轉,也太情何以堪了。

 

令人納悶的是,印度身為一個如此躁熱的國家,

不但沒有刨冰這種東西,連冰塊都很少見。

我們唯一消暑的飲料就是冰箱裡的礦泉水,以及無所不在的可口可樂系列飲料。

 

如今我才意識到,台灣人真的很擅長做冰品和飲料甜點,

想到大家在台灣過著涼爽宜人,有便利商店的初夏,

我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下午天氣太悶熱,

旅館的房客們像夏天的狗一樣趴在桌上,睡了不省人事的午覺,

電風扇照慣例因停電而停止運轉,令人痛苦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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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我在瓦拉納西的家,只有一張床。


五月九日

 

穿著短褲和夾腳拖,

在印度毒辣的太陽底下走了一段很長的路,

到孟買的維多利亞火車站買了一張能夠盡快離開這裡的車票,

火車站裡的冷氣非常涼爽,

所有被熱昏的印度人和旅人們都能在得到一些短暫的救襩。

 

手中拿著排隊好久才買來的恆河特快車的車票,

讀著上面的乘車資訊,突然楞住了,

發車時間是今晚十一點,到達時間竟然是後天清晨?也就是三十個小時

印度如此寬闊的物理距離,看來必須用身體才能真實體會了。

此時天真的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面對我的究竟是何種人間煉獄。

 

我買的是價格第二便宜的無冷氣臥舖sleeper class

夜間溫度十分舒適,窗外不斷送進涼爽的風,

沒有任何睡袋或毛毯的我,甚至感覺有點涼意。

想不到天才剛亮,溫度就逐漸升高,

白日的十幾個小時,無空調車廂簡直轉變成印度活人烤箱

 

躺在因日曬而熱烘烘的床墊上,

不斷逼自己睡著或看文庫本小說,催眠自己正在修練之外,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排解時間,

將注意力拉到窗外風景,以為能飽覽印度人文自然風情,

無奈德甘高原的風景比想像中無聊,

幾百公里簡直蔓延著一模一樣的田地、樹、牛、羊、印度農人……

 

全火車似乎只有我一個外國人,無人可以聽我用發牢騷或抒發心情。

心裡面只能努力想像著台灣的食物和冰涼飲料當作慰藉。

 

隔壁最便宜的三等車廂的印度人,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喜歡跑來這邊擠,

加上火車小販不斷地來來往往,擋住去路,

身為唯一的黃種人面孔,不斷被身旁的印度人好奇地盯著看,

整個車廂瀰漫著異常的尿臭味,使得我的忍耐極限很快到頂點了。

 

令人納悶的是,這一整天下來根本沒有人販售便當,

不知道其他印度人是吃什麼活下來的,

所以我只在月台上買了一包餅乾和一瓶汽水,靠這個活下來,

想起來真不可思議。

 

旅行其實一點也不優雅,特別是對我這種貧窮背包客而言,

旅行是用來修身養性,在苦難中悟道的,

可惜目前為止我只悟出「台灣真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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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這張照片又勾起了我想要旅行的衝動。好久不見,印度!


前言:

最近開始整理2008年旅行那陣子寫的日記,
遺憾的是內容毫無任何實用旅遊資訊,想必無法當作各位旅行時的參考。
請當作一般的日記看待好了。


四月三十日

一上飛機,開始覺得來到地獄。
飛機上除了我,全都是生疏不值得信任的印度面孔,
平日自以為心胸開闊,竟然也會開始無端害怕印度人,
接下來的旅程令人堪憂。

在一個原本屬於睡夢中的尷尬時間(凌晨四點)抵達孟買機場,
身旁連半個背包客都沒有,
隱約中瞥見一兩個亞洲面孔,顯然不是旅人。
大家到底為了什麼來到不屬於他們的印度,我也管不著。

印度歡迎我的方法,
就是派一個沒辦法載我到我想要去的地方的計程車司機來迎接我,
不負責任地把我放置在隨便某個街頭。

關於這點,我早已習慣了,
因為這裡是印度,我在印度的座右銘是:
「如果你覺得遇到了壞透了的情形,別擔心,還有更壞的!」

背著背包在凌晨五點的孟買街頭徘徊,想找間旅館比登天還要難。
即使是清晨,也感覺空氣中有股白日未散的熱氣,
所有乞丐與非乞丐都因為天氣悶熱,不分你我地睡在路旁。

空氣中有某種說不出的魚腥味,垃圾味,糞便味,
或是以上三種的混合體,
孟買聞起來像是一個很久沒洗澡的遊民。

在街頭徘徊了三十分鐘,唯一營業的一家旅館是YMCA,
沒想到一個晚上竟然要上千元台幣。
無計可施的我坐在人行道上休息,
心中意外地坦蕩豁達,連一點恐怕會露宿街頭的憂慮也無。

有個印度人搭訕我,說要介紹我旅館(以便向我索取介紹費),
我警覺性很高,一點也不擔心被騙,
抱著「反正沒有損失」的心態尾隨著他。

他帶我走了一段路,
來到了一棟大樓頂端,一家叫做India Guest House的便宜旅社,
地點很隱密,房間大概小到只塞得下一張單人床,
沒有窗戶,讓人容易產生幽閉恐懼症,
我懷疑我是唯一投宿此地的旅人。

雖然一天要價台幣將近三百元,
我仍別無選擇地住了進來,因為我累了,
後來這間旅館竟成為我旅途中住過最貴的房間!
(諷刺的是,卻不是最豪華或最舒服)

那位遊民在旅館外一直暗示我要給他跑路費,
雖然他只跟我要二十盧比,
我還是沒理他,洗完澡馬上進房間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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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在恆河特快車上遇到的美國人(左)和白俄羅斯人(右)

常有人說:去印度旅行回來的人會分成兩種:一種人非常討厭印度,永遠不想再去第二次;另一種人非常喜歡印度,這一輩子還會回去好幾次。

旅程的最後兩天,我自問到底屬於哪一種,心裡很肯定的覺得自己一定是討厭印度的那種。連續兩個禮拜下來在印度舟車勞頓,天天應付印度人的糾纏,每天都要提高警覺才不會吃印度人的虧,兩個星期下來,那種疲勞是在其他國家旅行無可比擬的,加上因為連續兩天亂喝大麻優格把身體搞壞,又是感冒咳嗽又是拉肚子的,對於印度食物已經不敢興趣了。心裡面只想趕快回台灣,享受台灣料理的懷抱。

***

在印度的最後兩天,我從瓦拉納西再度搭上十三個小時的恆河特快車回到新德里,腳一踏上月台,我心想:「唉,又是令人心浮氣躁的新德里。」那心情大概和以前大學時代必須搭車回中壢的感覺差不多。現在想起來,中壢火車站前那種混亂惱人的景象好像和新德里火車站差不多(這當然是開玩笑的,新德里獲勝)。

在印度的最後48小時,我以為我會是單獨一個人行動,想不到我身旁還是有旅伴:我和日本朋友和韓國朋友三人是在瓦拉納西的久美子之家認識的,彼此並不熟,只是一起離開瓦拉納西,於是一起搭了嘟嘟車,又搭了同一班火車,然後又住進同一棟一個晚上一百盧比(八十元台幣)的便宜旅店。

那是一棟有中庭的公寓,每個房間都沒有窗戶,有點躁熱,和瓦拉納西通風良好又舒適又便宜的旅館簡直不能比。但以新德里的價位,一百盧比(台幣八十元)已經是最刻苦的狀態了,而且再睡一夜就可以回家。我們三個貧窮的旅人毫無怨言的住進來了。

隔天早上,有個男人在彈西塔琴的聲音把我從夢中吵醒,為什麼我知道是個男人?因為他邊彈還邊作發聲練習,而且五音不全,是那種連音樂老師聽了都會忍不住皺眉頭的歌聲。這棟公寓除了他,樓下還有個打赤膊,長得有點像修行人的男人在念經。有個剃尼姑頭的白人女孩子跟我打招呼。有個喜歡碎碎念的不明國籍大叔住樓上。有個笑臉盈盈的男子在房間裡冥想兼作瑜珈。還有一群留著嬉皮辮子頭的西班牙人還是德國人。就連那個在火車上惹我心煩,永遠只披著一件布當作上衣的英國僧侶竟然也住這裡。我發現這棟四層樓的旅店根本是一間嬉皮公寓。每個旅人看起來都不是主流社會會想要接納的人,他們彷彿只存在於小說、電影、旅遊作家的故事裡。

「我們三個人好像是這裡最正常的人」韓國女孩說。但我心裡想,要是我跟他們一樣在這棟嬉皮公寓住上一個月,我應該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可以變成那樣,幸好我只住一晚。

其實我跟這兩個人都不熟,而他們甚至連我叫什麼名字也恐怕記不起來,我只知道男的叫做Yoppi,女的叫做Eugene,他們兩人歲數都比我大,都把工作辭掉出來旅行很久了,兩個人甚至都曾經去過澳洲打工旅遊一年,看起來都是很開朗的人。同是旅人,有伴聊天排遣寂寞總比沒伴好,於是我們一起在新德里吃過最後好幾餐,那感覺有一種在陌生的國家沒有朋友,遇到同膚色就聚在一起取暖的溫馨和豁達感。當時我感冒的很嚴重沒有加入,但他們兩個喜歡在旅館裡一起吸hasishi一邊聊天,然後笑得很開心。

即將離開的那天下午,我們和包著錫克教頭巾的茶店老闆聊天。這老闆是第一個能夠猜出我是台灣來的印度人。當他知道我們三人分屬不同國籍時說:「你們這樣的組合在印度很稀有,因為我在這裡遇到的旅人,要不是日本人和日本人在一起,就是韓國人和韓國人在一起,從沒有這種聯合國。」他這麼一講,我也覺得很奇妙,但或者那是因為我在印度找不到台灣人作伴也說不定。

***

最後一天,我們打算去旅遊書上所說的某處去採買準備回國送人的禮物,在日正當中之下走了兩三個小時的路,被一大堆亂指路的印度人誤導之後,最後到達的那個地方卻令我們失望透頂。我記得那天氣溫大概有四十度吧,我們跟路旁的流浪漢坐在一起,又熱又累得說不出話來。眼前是一棟我叫不出名字,長得像印度城堡的建築古蹟,但我們都沒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慾望,只見眼前不斷有白人觀光客手上拿著厚重的Lonely Planet,這情景更令我心煩,當時只覺得好累,想趕快回台灣。對印度的容忍度已經快要破表了。當時我還想著,最好三年內,不!五年內都不要回來印度。

***

黃昏時刻,背著沈重的背包離開新德里時,走在Main Bazaar上看著亂糟糟的街道和商店,聽著嘈雜的聲音,聞著牛屎和香料的味道。心中除了暢快地想著「終於要離開啦!」竟然也開始感到寂寞,那種感覺很奇怪,有點像是以前大學畢業離開中壢的感覺。

看著窗外的印度夜景,好多印度人!這時候才開始懊悔有好多事情沒做,好多食物沒吃過,好多東西還需要體驗,好多人還沒認識……

我開始在想一件事:有時候旅途中一起吃過好幾次飯,聊得很投緣,感情已經算普通朋友以上的人,到最後離別通常都不會跟對方要聯絡方式,一開始我很不能習慣這種道理,感覺很無情。因為在台灣連剛認識不太熟的人(例如未曾謀面的朋友的朋友)都能隨便交換MSN,在印度和我每天見面,和我相談愉快,和我一起搭火車一起找旅館一起同甘共苦的伙伴,到最後離別時也只是握握手,交換一句聽起來輕盈無比的「祝你旅途愉快」,然後各自又上路了!我還以為離別就是像以前小學或國中畢業典禮一樣,大家一起灑狗血似地傷感,彼此哭哭啼啼好像生離死別一樣(但明明大家都住那麼近)。

旅人之間這麼輕描淡寫的告別,讓我很震撼。明明感情還不錯,卻彷彿一輩子從此再也不見面也無所謂。也許要當一個背包客就是得習慣這種不交換聯絡方式的「一期一會」吧。一旦交換了email就像是交換一種「一定要互相聯絡喔」的塑膠承諾,會破壞情緒,其實有時候回國之後根本不會聯絡。

假如人生是一部電影,那麼這些永不聯絡的旅人,在你電影裡就是那種出來插花幾分鐘,卻讓你印象深刻的配角。這些一輩子只出場一次,沒辦法繼續聯絡的人,反而更讓人回味無窮。說也奇怪,現在那些我懷念的人,也都是沒有跟我交換email的人,還有那些聽起來豁達無比的再見,例如那個日本男最後跟我說的:「祝你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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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瓦拉納西小巷子裡的的雜貨店

寺山修司曾經寫了一本書,書名叫《本を捨てて町に出よう》翻成中文意思是「拋開書本吧!走上街頭吧!」後來他也拍了一部同名電影。雖然他的這本書 我有,他的這部電影我也有,但老實說讀了和看了之後我其實不太清楚他想要 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因為書名據本人揣測應該是要人「與其抱著書本死讀理論, 不如走入真實的世界中才是真正的學問」,但迷迷糊糊地看了書的第一章(對 不起,這本書竟然沒有中譯本)感覺和書本或學問沒什麼關係,反而與母子亂 倫所帶來的愉悅感覺好像還比較有關係(!)。

話題扯遠了,有一天晚上我在逛佳佳唱片行時,被某張日本單曲的封面吸引住了,照片上的圖案是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動物頭套,背著背包的上班族,唱片標題《会社を辞めて旅に出よう》翻成中文的意思是「辭掉工作吧!出去旅行吧!」由於句子結構和寺山修司的原文太過相似,我私底下覺得他應該是在仿效(致敬?)寺山先生。

雖然我一直很嚮往「辭掉工作去旅行」這樣的情境,但畢竟還不到辭職的時候,我的兩位上司脾氣都很好,很開明也很愛護我,雖然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辭職,
因為我對於英語會話學習的理想和他們似乎有出入,他們的理念是:「生活到 處可以學英文,雜誌永遠有新的教學議題可以取材。」而我的理念卻是:「千 萬不要學英文,因為那只會讓你在白人面前自取其辱。寧願去學日文或閉嘴!」 (英文系能念到頭腦秀斗也挺不簡單的!)我總覺得還沒看透這行業,也還不 到苦盡甘來的時候,不過還是想趁剛發廠完的空檔先來個小小的旅行,原本打 算去十天,想不到總編輯卻說:「這麼少天喔!」這使我乾脆豁出去請了兩個 禮拜,這在每天都是截稿日,每個月都是無止盡輪迴的雜誌界是很少見的。

不過等到我寫好請假單和簽呈,我才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總經理是個難 纏的bitch,她怎麼可能批准員工請這麼長的假?不過,我機票都買好了,若是 她不答應大不了我就辭職吧!(年輕人什麼都不會,只會逞強)

有一天,總經理終於過來我的位置找我,我心頭一驚,糟了,該不會……這時她開口了,語氣非常嚴肅:「聽說你要去印度是吧,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 慘了慘了,她一定是要跟我商量只去一個星期就好,我看這樣乾脆都不要去算了。正當我心裡有最壞的打算時,她又開口了:「你可不可以幫我帶一些鉛筆 到印度去發給小朋友,好不好?」啥?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愛心,我說:「那有什麼問題。」她又接著說:「那我先謝謝你囉,難得有人要去印度就幫我 完成這心願,哪像我們年紀大了沒辦法去印度。」我當時以為,印度應該是不 分年齡層都可以去的,不過到了印度,我才真的體會這句話的涵意。真的,去 印度旅行還是年輕一點的好,最好是二三十歲什麼都不怕的年紀:便宜又危險又悶熱的旅館也好,在恆河游泳也不怕死,還可以忍受身上背著好幾公斤的沈 重背包在新德里車站十二個月台來回尋找該死的火車到底在哪裡,也不在乎臥鋪車廂半夜吹進來的冷風和幾乎無法入睡的環境,累了就在街上和流浪漢坐在 一起休息,吃到難吃的咖哩和酸掉的優格眉頭皺一下就沒事了……

話題又扯遠了,其實我想要說的是,我在印度認識很多辭掉工作出來旅行好幾個月的二三十歲日本人和韓國人。這彷彿快要成為一種尚未被發現的風潮。辭掉工作後馬上旅行是很聰明的行為,趁著工作與工作之間的空檔,愛玩多久就玩多久,好好重新調整腳步。這些辭職之後跑來印度的旅人,旅行天數從最短一個月到最長半年不等,途中還會跑到尼泊爾、孟加拉、泰國……像我這種還在工作,只出來旅行兩星期的人根本是異類。我還認識一個日本女生,她也是剛辭掉工作,花了日幣四十多萬買了環遊世界的機票,打算趁年輕趕快到處玩 玩。旅行中認識這些人,好像心裡面有一些模糊的東西慢慢清楚了,好像重新 看到一些生活的可能性,人生真的不是只有上班下班而已,還有一些未知的「什麼」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我們去尋找。

不過,辭掉工作去旅行,在台灣好像一點也流行不起來?若要歸咎於儒家的教條和爸媽的管束所限制,日本和韓國也和我們一樣啊。或者台灣人真的為了工作認真過頭了?

順便一提,總經理的鉛筆我根本沒帶去印度,因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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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久美子之家的通鋪。一天晚上50盧比(折合40元台幣)。
但這張照片好像有露毛的嫌疑……

這次旅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富裕或人民文化水準高不高,和它的「背包客文化」是否興盛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台灣有背包旅行經驗的人到底多不多,以背包網站(www.backpackers.com.tw)看起來似乎不少,但和日本韓國甚至其他西方白人國家比起來,台灣還真是沒有背包文化。是啊,台灣人常出國,但好像聽來聽去都是觀光跟團,要不就是到國外親戚家玩,台灣人尤其喜歡去先進又舒服的歐洲、美國和日本,至少就我身旁觀察的結果是這樣。

在印度兩個禮拜,我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來自台灣的旅人,路上所有亞洲面孔要不是日本人就是韓國人。這使我感到有點寂寞,因為很多商店招牌和菜單都為了他們附上日文和韓文(我甚至懷疑會講日文的印度人比會講日文的台灣人還要多),他們常常可以聚在一起交換旅行情報,聊東扯西,雖然我在印度也都都和日本人講日文,和韓國人講英文,但還是覺得和對方好像少了一點「什麼」,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共同文化默契吧。

一個人在印度旅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當你被印度人欺負或詐騙時,沒有訴苦水的對象!倘若兩個同鄉的人在印度旅行時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至少還可以一起用母語咒罵印度人或互相安慰。而我,第一天到達印度,一個上午就遇到好幾個令人火大的印度人:白目司機、奇怪的路人、騙子旅行社主任……又因為這些人的陷害使我和一個說好要一起旅行的日本朋友走失,於是整個人心情差到只想自閉躲在旅館裡面睡午覺,身旁沒有朋友可以訴苦,又悶又委屈,感覺有夠差。不過也就因為一個人必須應付整個印度,你不得不堅強起來,這時候真的覺得一個人旅行還真會讓人一夜長大。

後來我在瓦拉納西認識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想要成為小說家,留著木村拓哉長髮,名叫「林真樹」(名字還真像台灣人)的日本男孩。另一個在大學主修美術,名叫「鄭素教」(跟我同姓!)的韓國女孩。由於我和韓國女孩都會講日文,所以我們三人大部分時間其實都用日文溝通。我也發現和亞洲人交談,講日文時的親密感比講英文要來得多了,日文可以表達很多曖昧且私人的情緒,但英文則被句型本身的拘謹結構綁得死死的,給人一種冷漠又言不及義的感覺,我想,畢竟那是屬於一個另一個世界的白人語言吧,這使我在旅途上越來越不喜歡講英文。

除此之外,我也認識了一堆日本人和韓國人,有的是住在久美子的家認識,有的是路上莫名其妙就留下email的。自我介紹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印度人日本人韓國人或西方人,我都說我叫做「彥谷」,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日本人和韓國人也用自己本來的名字,他們絕不會因為自己名字發音不好念就取一個方便的外國名字來使用,為何只有台灣人要故意取一個英文名字來交外國朋友呢?起初以為我的名字發音對外國人來說很難,但發現只要跟我熟一點的朋友,大家都能記得住,而且發音都很標準(驚!),所以其實一點也不難啊!而且,聽他們每個人用不同的可愛腔調叫我「Yenn-kuuu」還蠻有趣的。(雖然我的西塔琴老師一開始叫我「Yong-gaa」,旅館的人還叫我「Yo-ko」)從此之後,我在國外旅行時不再想用英文名字了,把英文名字拿掉就是去殖民的第一步啊!

也許是因為台灣人在印度能見度很低,所以我在印度一直被當作日本人,雖然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像日本人,但印度人一看到我就匹哩啪啦地講日文,而我也用日文說我不是日本人,這使他們更迷惑了,到最後都要拿出護照他們才肯相信,我想要不是我聽得懂,否則我真的覺得光憑外表就斷定你是日本人實在很沒禮貌,萬一人家真的不是日本人又剛好聽不懂日文怎麼辦!?不過連日本人在路上看到我也以為是自己同胞跟我說「こんにちは!」,真傷腦筋。

補充一點,在印度除了找不到台灣人背包客(我想還是存在的,只是非常稀有,而我的旅行時間太短也遇不到)之外,也沒有中國人!這使我替中國整體的文化水平落後趕到某種精神勝利般的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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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LONELY PLANET 是一本充滿白人觀點的旅遊書

繼上次的朋友走失事件之後,我完全無法相信任何印度人,整個人也被新德里嘈雜的環境弄得神經兮兮的。一直到瓦拉納西,事情才開始好轉。

雖然不曉得該住哪家旅社,但我心中一直想住看看「久美子之家」,因為是日本人經營,感覺應該比印度人值得信賴,而且在機場時,我那位日本朋友也說想住看看久美子之家。我想或許到了瓦拉納西能遇到他也說不定。

到了久美子之家,心裡面覺得有點失望,因為裡頭的日本人看起來都很頹廢,感覺每個人都沒有旅行意義,躲在旅社一角取暖聊天,而且我完全沒發現我朋友的身影。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討厭日本人,想要出去街上走走透透氣。出門穿鞋的同時,久美子用日文跟我說:「傍晚七點前要回來吃晚餐喔,然後門禁是十點鐘。」我想她大概以為我是日本人吧,我就跟她說:「其實我是台灣人,不是日本人。」她楞了一下,問我:「你…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朋友?」我以為他是指剛剛跟我一起來找旅社的另一個男生。她說:「不是那個啦,是另一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他的身高大概這麼高(用手比),他前幾天過來這裡投宿,問我這裡有沒有一個會講日文的台灣人。你剛剛說你是台灣人,我才想起這件事呢!」我趕緊問他:「那他現在人在哪裡?」久美子說:「他住在另一棟久美子之家裡,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吼,沒想到久美子之家還有兩棟呢!

到了新的久美子之家,果然發現我那個走失的朋友!他還在睡覺,我的來訪讓他非常驚訝,我們討論著走失之後的遭遇,才發現那天他的司機根本沒有把他載到新德里車站,而是到另一個不相干的車站!於是他連夜就買了火車票來到瓦拉納西了。我則一個人在新德里晃了兩天才搭火車來瓦拉納西。

我們對於還能在瓦拉納西相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趕緊留下聯絡方式,深怕又走丟。


圖:所有來印度的日本旅人應該都知道久美子的家

*****

另一件奇妙的事情也是發生在瓦拉納西,有一天晚上恆河突然颳起含沙量巨大的暴風,這時我們才剛吃完晚餐,要從餐廳要走回旅社,沙子把我們的眼睛吹得不開,我心想,這根本就是台灣的颱風嘛。回到旅社,每個人都在露天陽台看著恆河上的暴風,這時突然有人大叫:「衣服都被吹走啦!」我心頭一驚,因為白天我心血來潮地洗了T恤和內褲晾在曬衣繩上,如今去收衣服只發現內褲而已,T恤則老早不知道飛到哪戶人家的屋頂上或恆河裡頭了。心裡面有點心疼,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衣服,但穿了幾次感情還蠻深厚的(笑),而且T恤上的圖案我還挺愛的。旅社老闆AJAY知道我衣服弄丟,問我花多少錢買的,我換算了一下跟他說二十元美金(在台灣這算普通價格),他似乎有點吃驚(畢竟印度的T恤一件大約一美金),隔天早上我還在睡覺時,他走進來坐在我隔壁的床上說:「我會去幫你找T恤,找到之後我會還給你。」但我早就放棄希望,畢竟想在印度找東西,根本是大海撈針,我跟他說不用強求,而且我早就看透旅行的過程就是會一直不停地丟東西、掉東西,例如金錢、物品,甚至朋友等等,因此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警惕自己下次應該帶弄丟也不心疼的衣服來旅行。

過了幾天,AJAY又跟我說:「You lost your T-shirt. I'm not happy.」我真的覺得他是很窩心的人,我再次跟他說沒關係,我早就不在乎了。

離開瓦拉納西的前一個小時,我和日本朋友及韓國朋友三人在恆河旁邊散步,這時我突然看到路旁有一個印度人身上穿著我遺失的T恤,天啊,這怎麼可能?我很驚訝地指著他的衣服說:This is my T-shirt.我說:我給你五十盧比,可以請你還給我嗎?他說好,不過要明天才能還給我。我說,不行,我馬上就要離開了。於是他立刻帶我們到他家,原來他家就在我住的旅館隔壁啊!他脫下我的T恤,很細心地折好還給我,還說本來就打算要還我所以不必給他錢,他家跟一般印度人家裡不太一樣,打掃地非常乾淨,庭院裡種著印度非常稀有的扶桑花,還養著一隻非常可愛又乾淨的狗,床單也是充滿著印度人強烈的配色和美感,我真的很喜歡他家。

我的韓國朋友和日本朋友也覺得整件事很不可思議,不過韓國人說:同樣一件T恤穿在不同人身上還真是有差咧,穿在他的身上,真的感覺就像是別人送給他或撿來的衣服。

後來我也在想,旅途中不斷失而復得,不曉得是在暗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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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和印度的嘟嘟車司機打交道永遠是個惡夢

在閱讀過許多印度旅遊經驗談之後,我帶著提高警覺的心到了印度,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像前人一樣天真容易受騙,沒想到我錯了。印度之所以成為背包者的終極挑戰目標,就在於印度人是多麼地聰明、機靈、狡猾、居心剖測,讓旅人只能躲在沒有電視沒有窗戶沒有熱水澡也沒有棉被的便宜旅館裡面哭泣。

這得先提到我在台灣的機場認識一個日本男生,他在台灣轉機玩了三天才準備到印度,我們先是在台北搭同一台國光號巴士到機場,又搭上同一班飛機到印度。很巧的是,兩人都計畫好要在機場度過第一夜,還約好天一亮就搭公車,一起到新德里的市區去找三百盧比以下的便宜旅社。我們對阿格拉及傑浦爾實在沒什麼興趣,但都說好要去瓦拉納西住一陣子,還說好若是喝「大麻優格」時,會互相照應對方以免發生危險,可說是很有默契,從天上掉下來的旅伴。

到了機場,到櫃臺換盧比時,我朋友就發現櫃台的印度人少找了他一千元盧比,他驗算了好幾次,還是發現少了一千元,於是我們一起去找印度人理論。那位印度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把抽屜裡所有鈔票都盤點一次,又在紙上計算了好幾回,才確定我朋友是對的,退給他一千盧比。天啊,這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我還以為印度人數學都很好呢。不管怎麼樣,這讓我對印度人印象開始差掉。

坐上最便宜的巴士前往市區,途中有印度人告知我們要去的Main Bazaar 要在某處下車,從那裡走一下路就到了。於是我們兩人趕緊下車,卻搞不清楚該走的方向,這時路旁的嘟嘟車(某種類似三輪車的計程車)跑來問我們要不要搭,並且問我們要去哪裡。一旦我們表明目的地之後,司機馬上說:「走路很遠喔!」問他價碼,他說十盧比,我還問他有沒有零錢可以找,他拿出一疊花花綠綠的紙鈔說有。我們兩人就自以為安心地上車。

司機開了一陣子就停下來,跟我們說 Main Bazaar到了(現在才發現是那好像根本不是Main Bazaar),奇怪的是,沒有半間旅社或商店開門,整條街呈現某種破敗又蕭條的樣子,我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來錯地方還是我們來得太早(當時約為早上七點半左右),這時突然有一個很奇怪的人跑來跟我們說話,他的英文我不是完全懂,但大意大概是:「你們為什麼會選在這種時候來德里呢?旅館這幾天全都休息,街上也沒有外國人,德里現在很危險,要小心扒手和竊盜,也不要相信嘟嘟車司機,你們最好趕快某旅遊諮詢中心去找安全的旅館待著,晚上也不要出來。」他那種充滿危機感的語氣已經快把我嚇壞了,不過我堅持有我自己想去的地方,他這時候就有點不高興了,說:「朋友,我是好意告訴你這些,你竟然還要固執己見,我真的很遺憾。」然後有點氣沖沖地走掉了。

正當我不知怎麼辦時,司機已經擅作主張把我們載到某政府機構的旅遊諮詢中心了,走進門,發現這似乎是個很正派的地方,牆上貼有政府核准的證書,櫃臺那個印度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於是很放心地在這裡跟他聊起我們在印度大致的旅行計畫。我和我的日本朋友都準備要搭火車要到瓦拉納西,這時櫃臺印度人立刻幫我們上網查詢火車票,還說當場就可以幫我們訂位子。我覺得很方便,還很慶幸自己來對地方。

沒想到印度人看了看電腦,搖搖頭說:因為是三天連續假日,所以到瓦拉納西的車票一星期之內全都沒有位置,電腦上也清清楚楚地寫著 unavailable,正當我們為自己的資料準備不周詳感到懊惱時,印度人說他有個法子,那就是我們先搭巴士到阿格拉(泰姬瑪哈陵所在地)去住一晚,隔天清晨從阿格拉搭火車到瓦拉納西就會有位子了,他在紙上很詳細地幫我們兩人作了旅程計畫(我在印度兩個禮拜,我朋友在印度一個月,兩人行程不同),還說最好現在馬上把該買的火車票都訂好,以免到時候沒有座位。我們也覺得這樣很妥當,於是他先是跟我們拿了護照影印,然後用計算機算出我們應負的金額:我要付253元美金!我朋友則付更多(確切金額我忘了)。這時我嚇壞了!根據我在網路上作功課,印度是個物價非常便宜的地方,火車票並沒有貴得這麼離譜,況且我全身上下只帶了290元左右的美金,假如現在馬上付給他250元的「交通費」,剩下40元美金我要怎麼在印度過兩個禮拜呀!這時我日本朋友還一副準備要付錢的樣子,我一看苗頭不對,趕緊跟印度人說,我們想要出去商量一下。

其實這時候我不知為何整個人被弄得非常緊張,因為這位印度人日文程度很好,從頭到尾都跟我們講日文,害我沒辦法在他面前跟朋友用日文講悄悄話。到了外頭,我跟我朋友說:「據我的研究,印度根本沒他所說的這麼貴。」我朋友說:「我也覺得貴,但是沒辦法,我總覺得長期旅行需要先買車票心裡才會有保障。」我說:「難道一定要現在馬上作決定不可嗎?自助旅行不就是想到哪裡就走到哪裡,這樣訂得死死的還叫做旅行嗎?為何不好好考慮一整天,假如真的需要,晚上再來也不遲。」最後我朋友被我說服,我們打算一進門跟他說希望再好好考慮一下,確定行程之後再回來訂車票。

沒想到一進門,這位印度人已經幫我朋友把訂火車的表格填好了,我們跟他抗議,他對我朋友說:「是你剛剛親口答應,我才開始填表格的,填了表格就表示不能更動了,因為每張表格就是一次雙方協定的交易。」我朋友說:「我剛剛也只不過是日文『嗯』了一下,在日本,『嗯』並不代表同意。」印度人說:「那是在日本,這裡是印度,一切都按照印度人的規矩來。」這時印度人又反過來攻擊我,他說:「一切全都是你的錯,因為你的控制慾太強,你不想跟朋友分開,所以左右他的行程和計畫,他現在這樣猶豫不決權都要怪你!」我這時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我說:「好!我閉嘴總行了吧!我讓他自己作決定!」這時,我終於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政府機構的旅遊諮詢中心,這只是一家政府立案的旅行社嘛!經過我們強烈拒絕付錢之後,印度人終於退讓,但臨走前他又烙下狠話說:「這是你們在印度該學習的第一課!一切都得按照印度人的規矩來,不然你們之後一定會被更多人欺騙的!」然後又指著我說:「這全都是你的錯!」。

我惱怒地走出大門,腦中已經不知道怎麼思考了,我們決定到新德里火車站去詢問車票,但從剛剛到現在嘟嘟車司機已經等了我們一小時,於是我們決定付他二十盧比打發他走,拿出一百盧比給他找,沒想到他只有四十盧比的零錢,媽的,剛剛還騙我說有很多零錢。我朋友說:「那麼就當作付他六十盧比好了,我們趕快走。」沒想到司機堅持要載我們到火車站,我朋友堅持不要,他覺得這一群人全都是一夥的,我則認為既然都付了六十盧比,不搭白不搭,就乾脆讓他們載我們到火車站吧!不過司機卻堅持一台嘟嘟車只能限載一人,否則警察會抓。我們覺得納悶,明明剛剛來的時候是兩人共乘一台,司機說:「那是清晨離峰時間,現在路上警察很多,沒辦法兩人共乘。」在半信半疑的狀態下我們決定就坐上車,畢竟兩人搭兩台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搭上嘟嘟車,司機問我要不要抽煙,我說好,就毫無警戒地抽了煙,後照鏡中的我因為剛剛發生的事件顯得神情非常焦慮而憂愁,司機指著我的山羊鬍說:Neparu,我以為他是要教我印度文的鬍子叫做Neparu,於是我也笨笨地摸著我的鬍子說Neparu,後來才發現他意思是問我「你是不是尼泊爾人?」

搭車搭到一半,我突然覺得苗頭不對,不論往前望或往後望都看不見我朋友那輛車的身影,我問了司機好幾次:「Where's my friend?」他似懂非懂,一會兒才跟我說:「In station.」我開始緊張,一直望著四周長得一模一樣的車輛,心裡面猜測他們應該先抵達車站了,沒想到抵達新德里車站之後,我仍舊沒有發現我朋友的身影,而司機竟然不管我的抱怨,不負責任地轉身就開走……!

我背著背包來回地找了好幾次,途中有許多討厭的印度人跑過來搭訕,在茫茫人海一堆印度臉之中,怎麼找就是找不到除了我以外的黃色亞洲臉孔。這時,我發現自己就像是《愛情不用翻譯》裡的比爾莫瑞一樣,新德里的街景越看越不順眼,覺得這城市真是恐怖又可憎到了極點。中午時分,我在新德里車站附近繞了一兩個小時,確定找不到他之後,我絕望又豁達地告訴自己,反正我們本來就是注定要分開來旅行的,不用強求什麼,也希望他在印度快樂。雖然約好回程時要一起逛台灣夜市,這時我才發現我們除了對方姓名,什麼聯絡方式都沒留下。

後來我觀察,嘟嘟車一台限乘一人根本是唬爛,馬的!一台車坐三個人都有咧!另外,我到新德里車站二樓的國際遊客售票處訂車票,往瓦拉納西的班車每天都有座位,輕輕鬆鬆就訂了來回車票,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第一天就遇到一堆莫名其妙,只會欺負外國人的印度人?就這樣我在印度度過又氣憤又懊悔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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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好的大麻帶你上天堂,不好的大麻讓你住茅房

如果你想要吸便宜的大麻,來印度就對了。因為在這裡就連走在路上都會被問「要不要買大麻?品質很好唷!」不過我連續在印度吸了兩次大麻和一次Hashish(按:用大麻製成的麻醉藥)都毫無感覺,不知道是體質不同還是怎樣,我的日本朋友們也紛紛表示並沒有特別興奮或迷幻的感覺,這使我們感到失望。

瓦拉納西幾乎所有印度人都在吸大麻,據印度人說全印度只有瓦拉納西的大麻是合法的(但我覺得這是唬爛)。第一次吸大麻(等等,我明明在台灣的就吸過了,這時候還裝什麼處男)當然是獻給久美子的家,和日本人及韓國人一起。第二次則是坐在恆河旁邊和剛認識不久的三個印度青年一起,其中一邊熟練地捲著煙一邊說:「我只吸大麻,不吸煙。」

不過,此地也看不到那種過度吸食而精神恍惚或可疑的大麻癮者,每個人都很正常,也沒見那個人有過度迷幻的行為出現,據他們說,只是會覺得身體比較輕鬆舒坦而已。大麻真的就像香煙和奶茶一樣稀鬆平常。除了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白人假嬉皮不斷地像個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吸大麻沒有藥效的人,用喝的總行了吧!有天我和日本朋友及韓國朋友三人一起點了一杯「大麻優格」(藥效還分為light, medium, strong三種),那味道一點也不是優格,比較像是中藥,我們捏著鼻子痛苦地喝完,喝完的三十分鐘之內,我還覺得若無其事,三十分鐘過後,走路開始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但身體感覺比酒醉還要輕盈,不過一旦停下來,閉上眼睛彷彿就會聽到某種類似漩渦狀的聲音(有點類似批頭四《A Day in the Life》那種迷幻音效),和朋友一起大笑時也完全停不下來(當時明明沒有任何事可笑)。但睡意很濃厚,在床上戴上耳機,連雷光夏的歌曲都變得迷幻無比(我想雷光夏本人若知道應該會竊喜吧)。此外,我發現自己的頭一直像電風扇轉來轉去,頭轉完換手,手轉完換腰,腰轉完又換頭,卻一點也不覺得暈,手不停地在衣服的圖案上畫圈圈,愉快到停不下來。

第二天,我們又點了一杯大麻優格,但這次感覺不太舒服,像是得了睡意格外濃厚的嚴重感冒一般,我的日本朋友喝完之後從下午五點一直睡到隔天六點。第二天,我開始莫名其妙地拉肚子和生病,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體力去繼續跟人家一起迷幻了(旅人的體力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啊)。雖然之後仍有印度人跟我說:瓦拉納西的大麻餅乾也不錯,吃一口包你似神仙,要不要試試看?但是我真的沒有體力再生病了,不管大麻咖哩優格甚至奶茶,直到回國之前我都不想再碰了。

後記:回到台灣後,跟美國同事聊了一下旅行發生的事。十年前,他也去過印度,我們兩人都是喝了大麻優格之後身體開始變差,當年他甚至在房間病了一個星期。今天他才告訴我原因出在哪裡——因為大麻優格對印度人來說是很神聖的東西,所以必須用恆河的水來製作!我的天啊,我竟然連續喝了兩天恆河的水還不自知,難怪我到現在仍然在拉肚子……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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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別懷疑,這是恆河不是大海!

有些人在印度一個星期就可以走透三四個城市,把旅遊書上的必備景點從泰姬瑪哈陵到風之宮殿都遊遍。但我一直認為我的旅行模式不是這種劉姥姥逛大觀園式的走馬看花,所以在印度兩個禮拜,我一共只去了兩個地方:新德里和瓦拉納西。也就是說,我連泰姬瑪哈陵都沒去,甚至印度門長什麼樣子我也沒興趣,可說是反觀光到了極點。(回想起來:我到京都也沒去金閣寺,到東京也沒參觀鐵塔……)

瓦拉納西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在這裡的前面兩天我住在一個叫做「久美子的家」的便宜旅店。久美子是一個幾十年前嫁到印度來的日本中年婦女,年輕時候長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但現在的久美子感覺就像《神隱少女》裡面的「湯婆婆」一樣,介於和藹與嚴厲一線之間,連肥胖體型甚至講話聲音都神似。久美子的家理所當然地聚集了許多日本背包客,一個晚上五十元盧比(折合台幣四十元!),住在這裡的人通常還會一起吃這裡的伙食,早餐和晚餐加起來也是五十元盧比。謠言說久美子嚴禁房客在此吸大麻,但據我親身觀察:久美子的家還真是個大麻天堂,幾乎每個人都在吸!

住了久美子的家兩天之後,我就想換旅社了,因為瓦拉納西晚上常常停電,一旦停電久美子就會把門關住不讓房客外出。另外晚上十點過後也無法再外出或進入。我想久美子的初衷是以一個日本媽媽的心態來照顧並保護來此地旅行的日本小孩吧!但這讓我覺得非常悶,因為我無法接受炎熱的晚上必須呆在不通風的屋內並且晚上還有門禁這回事(我在宜蘭的家從來沒門禁)。此外,久美子雖然是日本人,但屋內環境還挺「印度」的,幾乎從未打掃,有點髒亂,浴室極度簡陋,晚上會有小蟲子跑進來,室溫高到沒辦法入睡,甚至連床鋪都是凹凸不平。我和日本人真樹決定隔天一大早另謀他處,他想要搬走的理由很簡單:這裡太多日本人!他覺得既然來到印度,就不想繼續跟一堆日本人講日文(所以,從那天之後,他只跟我講奇怪的英文)。

後來我們搬到久美子的家隔壁的Vishnu Guest House,視野超棒,窗外望去就是恆河,通風又寬敞,一個晚上仍然是五十元盧比(算一算,住一個月只要台幣一千兩百元,在台北的一個月房租可以讓我在印度住上五個月)。只不過浴室是很典型的印度式浴室,在一派老舊和髒亂中帶點節制,但身為旅人就是要把體內的神經放大條一點,所有污垢蜘蛛網灰塵細菌尿垢臭味都要視而不見,冷水澡也甘之如飴,好在印度的乾熱不像台灣讓人狂流汗,只要多喝水即可。於是我也看見包括我在內的許多旅人常常連續三四天都穿著一模一樣的T恤,或許大家衣服都帶得不多,也都懶得洗衣服吧!

恆河果然和傳說中一般:刷牙、沐浴、游泳、排泄、祭祀、焚化全都在一條河中解決,但恆河比淡水河乾淨多了!一直對於在恆河游泳感到很嚮往,只是聽說有旅人在此游完泳回國之後得到無法治癒的皮膚病,這傳聞一直讓我感到卻步。某天下午天氣炎熱,我和日本朋友決定一起下水,才發現除了腳底下踩著恆河肥沃的爛泥巴感覺有點怪之外,還蠻愉快的嘛!河階上的印度人看見兩個外國人下水,都笑了起來。

在恆河旁的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在印度時間清晨四點多(約台灣時間六、七點)就醒過來,這使我覺得奇怪,因為我在台灣從來也不從在這個時間自然醒。聽著河岸旁摸黑洗衣服的印度人,在石板上拍打衣服的聲音,看著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來,陽光照在恆河上面閃閃發亮,大家常常沒事就望著恆河發呆,雖然什麼事也沒作,還是覺得很舒坦。
不知道為什麼,在天氣不好的台北,我常常想起瓦拉納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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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新德里的奶茶攤

在印度百無禁忌地吃著當地食物和路邊攤,一個星期下來相安無事,當其他旅人紛紛回報下痢狀況的同時,我以為我無礙的旅人腸胃很融入當地風景,心中不禁沾沾自喜。

一直到旅程的第十天,我開始嚴重地胃痛、腹瀉、四肢無力。到底是什麼食物引起的只有天曉得,因為印度的食物每一種都有令人肚痛的嫌疑。走在瓦拉納西的巷弄裡,聞著印度特有的味道——糕餅油炸物檀香咖哩加牛糞的混合味道——我突然覺得很想吐。想到前幾天吃的印度式早餐——油炸物沾濃厚咖哩——又開始反胃,甚至看到身旁的印度人用手抓著烤餅,熟練地沾著咖哩送進嘴巴,一股噁心感油然生起,這輩子再也沒這麼覺得想要吐了。

於是第十天開始,我只吃餐廳裡給觀光客吃的韓國料理:正確的說,我只點泡菜拉麵。甚至,連印度奶茶我也不想喝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很納悶,印度人如此機巧聰明狡猾,能夠想出所有奸詐手法把觀光客騙得團團轉,卻發明不出夏天必備冰品和飲料——如台灣的各式口味剉冰和路旁取名為「某某小站」的冰涼瘋狂調味飲料。於是在四十度高溫之下,印度人還是很執著地喝著連茶杯都會燙死人的印度熱奶茶。甚至,他們的奶茶就只是很單純的奶茶,沒有布丁奶茶或綠奶茶或可以加珍珠。而且奇怪的是,在士林夜市看過那種搞噱頭,把茶水拉得很長來賣弄奇觀的「印度拉茶」,在印度根本沒看過呀!印度人只是乖乖地從普通茶壺中,平凡無奇地把茶水倒進玻璃杯裡,連一點波紋或水花都濺不起來。(據說只有在印度以外的國家才會有表演式的「印度拉茶」,這世界還真妙啊!)

若真要談到夏日冰涼飲品,印度還有俗稱「lassi」的路邊優格飲料,但一點也談不上冰涼(因為印度人好像不太懂得使用冰塊),而且還會吃到如腫瘤般的優格碎片,因此喝過一次我就再也不想喝了。除此之外印度也流行路旁現榨的檸檬汁,但那也談不上冰涼,而且從來沒有哪個外國旅人敢上前去買,因為那是檸檬加上生水……。沒有冰涼飲料的夏天真的很痛苦,所以我常在炎熱的下午想著台灣的梅子綠和百香綠,想著印度人真的很蠢,一點也不懂發明愉快的食物度過夏天。

另外,雖然印度的夏天天氣炎熱,所有人仍然繼續穿著燠熱的長褲,要不然就是類似甘地式的連身白色服裝;女生則穿著看起來有點累贅、有點妨礙自由、有點反女性主義的沙麗。從來沒看過哪個人著短褲走來走去,問了當地人,才知道印度人如果穿上短褲走在街上,會被大家這麼取笑:「你們看這個人瘋了!他熱昏頭了!」——呃,有必要這樣誇張嗎?

不過,在印度兩個禮拜,我一直穿著短褲和夾腳拖鞋走來走去,倒是從來沒人對我表示任何意見或指指點點,我想那是因為我是外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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