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凌晨一點的宜蘭夜市


回台灣已經一個禮拜,又再度歸零到出國前那種非常墮落的生活。
在我身上因為旅行所改變的事情,可以說是一件也沒有。

每天無所事事地看著24小時播送的有線電視台新聞,
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比實際上還要複雜35倍。
為了瞭解我的生命以及現在過去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於是重拾日記本,把寫作作為一種聊勝於無的心理治療。

為了向這種無生產力又精力過剩的日子告別,
我決定騎著腳踏車,從宜蘭市騎到三十公里以外的頭城鎮,
只為了到我最喜歡的游泳池去游個泳。
那是一個泳客稀少,水質沒有消毒水怪味,有扶桑花盛開,鐵路旁的游泳池。

游泳前我必須去買一件泳褲,
每年夏天我好像宿命性地必須重新買一條新泳褲,這是個外星人也難解的謎。
雖然夏天一過我都會告訴自己:「這條泳褲一定要好好保管好,明年夏天還可以繼續穿。」
但是到了隔年夏天我一定想不起來去年的泳褲到底放在哪裡。

游完兩千公尺,感覺過剩的精力都發洩掉了,手臂變得很酸,
肚子難得地餓了起來,聽說運動完要補充蛋白質才會長肌肉,
於是我買了雞排,又去了隔壁的飲料吧買了一杯綠茶,
這好像是活在台灣唯一的幾個樂趣之一:永遠有喝不完的飲料和吃不完的雞排!
雖然每樣東西都寡廉鮮恥地漲了五元。

***

回到台灣這一個禮拜以來,
漸漸地從逍遙自在的豁達旅人模式,回到什麼都不爽的憤世嫉俗小老百姓模式。

看網路上的求職網站,不管是書店老闆或出版社編輯,
所有再辛苦的工作的起薪都是可憐的兩萬二到兩萬五,
而且每個雇主都要求能夠「刻苦耐勞」,
我覺得所有台灣人就是被這四個深刻表現儒家精神的字眼給無線上綱地壓榨啊。

看網路上的租屋版,什麼都沒有的小套房也要價一萬二。
這些躺著數鈔票每天刷存款簿的房東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這樣微薄的薪水和龐大的房租,
到底要怎麼在全台灣最沒有生活品質的台北市過生活啊?

活在這樣的國家,沒錢移民的老百姓大概只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每天繼續被國家和雇主壓榨然後憤世嫉俗到死掉為止,
一種是趕快皈依佛門然後六根清淨,或相信耶穌就是我們可笑的造物主吧。

最近陳水扁的新聞讓我極受震撼,感覺像是被情人背叛一樣地心痛,
當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每天為了賺得幾百元幾千元而拼死拼活時,
天文數字鉅款竟然被這樣輕鬆地匯進又匯出,
可悲的是我曾經投票給這樣的人,
雖然當時我們在傻瓜富翁跟騙子律師之間,似乎也沒有多大選擇。

最近新聞多了很多這類揭瘡疤的醜聞。
例如前調查局局長包庇或台東縣長爌肉珍出國考察事件,
我最喜歡這樣的新聞了,因為我相信這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了,
把他們完美的面具搓破,然後拼命在傷口灑鹽,不斷地以火力攻擊,
讓我們這些找不到救襩的老百姓,可以偶爾大快人心,
有一些心靈上的撫慰和茶餘飯後的娛樂。

我想在信義區的每一棟豪宅下面撒尿,但這毫不能表示我的憤怒。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北韓總理金正日在信義計畫區投下一個原子彈,
把醜陋的大台北地區全部炸掉,讓所有豪宅廢墟和貧民窟都一起消失!
如此一來,台北再也沒有哪裡是中永和,也不分新店汐止或大直天母,
大安區和信義區的房價再也不會高得嚇人了。
所有我們不需要的百貨公司和台北摩天陽具都會同時化成塵土;
不管有錢人和三級貧戶,人人都能體驗這麼一次平等的死亡機會,
只不過月入十萬元以上的有錢人們慘死的機率會偏高。
所有只會開罰單和上網釣魚的台灣警察們也都會得到地獄的審判,
然後我這個只會在部落格幹醮的零收入的廢人也會一起消失。

長痛不如短痛,這是一個很極端卻唯一可以拯救台北的方法
這樣台北才能跟長崎廣島一樣,
可以有一個全新的救襩,一個砍掉重練的機會。

***

我常在想,如果我比現在有錢很多,或者帥很多,我會不會停止憤世嫉俗,
我要去問一下長得帥家裡又有錢的帥哥們。

最近這部落格很有可能變成憤世嫉俗的妄想劇場。
善良人士閱讀後若身體不適請自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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