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白沙屯的扶桑花,有夏威夷的錯覺。

天氣多麼美好,待在無聊台北貧乏小公寓等於浪費生命,
多待一秒都讓我跟王菲一樣覺得浮躁。
一起床連飯都不吃就搭電車到中壢,
跟某個很適合活在夏天的台灣男孩(男,24歲)會合之後,
在日落之前搭著電車來到苗栗海線的一個小車站,

他還是一樣慵懶,皮膚似乎更黑了,
笑起來就像個衝浪人一樣,雖然他是旱鴨子。
一進火車就跟我說:
「我去看了《東京鐵塔》發現了一件事。」
「你講日文的語氣跟小田切讓還真像!」
「不過這應該不算讚美吧,我想只是事實陳述而已,所以你也不用太高興。」

他帶著一本駱以軍的書和一台日文電子辭典來海邊作什麼我不知道,
(途中我們果然查了三個單字:「能」「落語」「漫才」)
我帶著「法語三百句」和一本抄滿火車時刻的筆記本,
我放假,他也不用加班,同是天涯自由人,然後我才發現今天是星期天。



圖:從火車上看出去的窗外,當時是中壢一帶。

車窗外的雲彩讓我驚覺原來雜誌封面上的美麗的圖案都是真的,
大自然比會修圖的photoshop或天才美編都還要厲害。



圖:隨便拍都好看的雲

白沙屯比我想像中還要純樸可愛有趣,
大家口操閩南語,原來這裡不是客家莊而是閩南村,
每一棟房屋外都貼有深奧的對聯,彷彿每家每戶都飽讀詩書,
池塘裡有意外游泳迅速的烏龜,扶桑花叢旁傳來疑似雞屎臭豆腐的味道,
廟的戲台上演著沒看過只講相聲不唱歌的歌仔戲,
只要一問路每個人都熱情親切加雞婆地告訴你三倍的資訊。



充滿風力發電車的海岸,給我一種此地非台灣的錯覺。
「這真是一個會想要跟蒼井優一起來的海邊」我看著海說。
「如果跟蒼井優在一起,不只海邊,什麼地方都會想去啊。」台灣男孩說。

我想要搬來白沙屯,住在一個可以看見風力發電車的房間,
這樣的房間很適合養病、作白日夢、冥想、回憶、懊悔等等。

婚紗公司算好了時機,在日落前三十五分鐘到達海灘,開始拍婚紗,
在這裡我看到比《永遠的三丁目》更甜美的二十歲夕陽,
很久沒有這種譬喻性的夕陽在我的生命裡出現了,
面對這個夕陽會讓人有想要離開台灣出去旅行的衝動,
原來世界這麼美而我們還在一個醜陋的都市堅持什麼?
人果然要多觀察雲彩、月光、日出、晚霞,才能突然對人生頓悟。



圖:內心的旁白=「嗯,下次該前往那個國家呢?」

晚餐我們打算在去一家沒有半個客人也沒有菜單的「阿婆麵店」,
不過轉角的臭豆腐攤人潮不斷,還兼賣炸蚵餅好像蠻吸引人,
台灣男孩堅持要去阿婆麵店,他說:「我們已經答應過阿婆了,她一直在等我們!」
我有點疑慮地說:「阿婆麵店連半個客人都沒有,會不會很難吃?」
台灣男孩訓斥我:「你真是個典型的台灣人!」

阿婆今年八十五歲,講話講一講會自己笑起來,
牆壁上貼著阿婆和陳美鳳的合照,和報紙採訪的剪報,
她煮的什錦麵真的有阿媽的味道,裡頭有一堆豬肝和粉腸還有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海產,
豬肝真是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之一,因此這碗麵也吃得很痛苦。

以為純樸的白沙屯物價應該很便宜,沒想到一碗阿婆什錦麵也要六十元,
我以為這裡的物價應該跟瓦拉納西一樣才對。

回程的電車上,我提到:「剛剛的臭豆腐好像二十元而已。」
台灣男孩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問:「為什麼我們剛剛不去吃臭豆腐?」



圖:秋天快到了嗎?還是已經到了?

沒有目的的旅行可以幫助人生加速解放,
我發現我越來越適合流浪了,沒有一個地方對我來說是遠的,
就連離台北兩個半小時的白沙屯車站,三小時的大甲。

我以為我的傻瓜數位相機是個便宜的爛相機,
沒想到照出來的效果還不錯嘛。
可能我的攝影功力有進步吧,也或許只是天氣太好怎麼拍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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