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最後一天,我完全沒有捨不得的知覺,
就這麼讓他疲累又快樂地從這個世界溜走了。

早上十點和公司的幾個同事們去錢櫃唱KTV,
同事們的年代果然和我有些許的差距,竟然有潘越雲陳淑樺等人出現。
不過悠閒的早晨唱便宜KTV是個不錯的娛樂。

下午和公司同事到呂姐家探望,因為她的老公因為肺線癌症末期過世了。
呂姐家位於石牌一棟富有春夏氣息生活況味的平凡美好公寓,
她家有一隻胖胖的貓,有一個菲傭。
客廳聚集了她的許多前同事與現任的同事,

呂姐娓娓地道著她老公的病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鉅細靡遺,年代久遠,甚至包括在他老公還在當職業軍人時的事。

原本以為她會一講就掉眼淚,不過她是個非常堅強的女人,
從頭到尾以一種很豁達的語氣,微笑坦然地說著她的心情:
「只是真的捨不得,會想念他。」
「因為我怎麼也想不到在我腦中那個一直在慢跑,一直在運動的他,會這麼早就離開。」
「其實他本來就該走的,只是我捨不得放開手。」

呂姐都沒有哭,身旁反而有過度的同事因感傷而不斷吸鼻涕。
我們對於呂姐的丈夫過世也很意外,
因為她在公司不像是一個有心事,回家還要照顧癌症末期病人的人,
她從不把憂愁帶到公司,只是非常盡責地天天跟紙廠殺價,跟印刷廠交涉,
「你們的紙不要再漲價了好嗎?不要永豐餘一樣!」
「現在一張只要三毛啊?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我覺得她剛好需要一個傾吐的對象去講她心中對於丈夫的所有懷念,
那個對象就是當時在她家客廳裡聚集的二十多個我們,
我們能作的就安安靜靜地聽她講故事,故事從一九八九年到二〇〇七年都有,
雖然有點長,到最後有點坐不住了,但聽完之後其實有那麼一點舒坦。

回程的黃昏我騎車在承德路七段上,西邊有紅色的三丁目的夕日,
我停下車,想要把它拍下來,效果卻很失敗,
相機承載不了這樣的人間美景,

******
晚上和我最喜歡的美編嚴董一起去逛北美館,
說是最喜歡,其實我這輩子認識的美編目前也才三個,
裡頭只有他才是我們家的美編,所以他很容易變成最喜歡。

他留著鬍子(是我說鬍子很好看他才繼續留的),像個導覽員似的為我解說許多美術密辛,
例如看到義大利裸男畫,他就說西方人認為包莖才是最純粹的狀態(哈)。
嚴董是個很好的人,隨時準備耐心地聽你說話,讓你倍感尊重和窩心,
發表意見時也能滔滔不絕地講出一些道理,讓你覺得有趣並對他佩服地五體投地。
為什麼沒有女生喜歡他呢?如果我是女孩子早就被他騙走了。

我們去士林夜市吃麻辣臭豆腐,順便逛了一下,
好久都有這麼認真地沒有目的的逛夜市了,夜市裡充滿愉快的夏日悠閒夜晚氣息,
我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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